方好细细的想了想, 他似乎有些明白却又有些想不通, 于是慢慢看向了泰德。

“是我害死了凯莉, 我不该让她怀孕。”泰德神情悲伤，他说, “莫兰是无辜的。”

“凌冰，你最好解释一下。”方好转向凌冰，“凯莉究竟是怎么死的？”

“方好, 你还记得费奇所说的话吗？他说：正因为还有没法解决的难题, 所以人类才需要继续努力。”凌冰说，“在历史不断前进的过程中，很多问题被解决，又会出现很多新的问题。对二十年前的人们是常识的事情, 对二十年后的孩子们或许非常陌生。因为这样，安琪儿和莫兰才从未怀疑过。”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方好急切追问道，“凯莉的死与这有关吗？”

“有关, 当然有关。”凌冰说，“方好你还记不记得，凯莉的精神力值只有C级。”

“是的，我记得你说过。”方好说, “这又怎么了？”

“但是莫兰的精神力值却是SSS+，顶级精神力。”凌冰说, “整整差了六级。”

“这又怎么样？”方好还是不解。

“方好, 你仔细想想, 究竟是怎样的原因让泰德后悔生下莫兰？”凌冰说, “很简单，因为凯莉怀了莫兰，威胁到了她的生命。”

方好恍然大悟。

虽然对精神力等级并不算非常了解，但方好大体还是能够明白，等级越高越强大，等级越低越弱小。凯莉怀了莫兰，这等于脆弱的母体怀了强大的胚胎。可想而知，这对于凯莉来说十分危险。

然而凯莉却生下了莫兰，方好想起莫兰在台上歌唱的样子，心中微酸。

“在刚刚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凯莉非常开心。”泰德抬起头，慢慢回忆着说道，“她很高兴的告诉我她肚子里有了个孩子，属于我们的孩子。”

看着泰德脸上的神情，方好心中一痛。

“可是在凯莉怀孕四个月的时候就已经很奇怪了。”泰德悲伤的说，“我很慌张，马上就将这件事告诉了罗拉、费奇和尤金他们。检测的结果是胎儿精神力等级过高，凯莉的大脑根本无法承受这么强大的精神压迫。”

“你们当时，肯定劝她放弃胎儿吧？”凌冰问道。

“那是当然。”泰德说，“可是凯莉知道，坚持生下孩子有一半的几率可以活下来，她舍不得莫兰，她想要赌一把。”

“珍妮说她死于自杀，”凌冰问道，“这或许是真的？”

泰德慢慢的点了点头。

“生下莫兰之后，她的大脑一直在萎缩。”泰德说，“她一直试图记住更多有关我、有关莫兰的事情，可最终却是徒劳。她在生产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如果失败就自杀，最终她真的这么做了。”

“她做好了一切准备来迎接自己的命运。”凌冰叹了口气说，“因为她的付出，才有现在的莫兰。泰德，她爱你们胜过她自己。”

“可她抛下了莫兰，抛下了我。”泰德说，“我也想过，她是不是太不负责了，就这样把一切抛给我，让我一个人承担。”

“泰德，你不能强迫她用放弃一个胎儿的方式对自己负责。”凌冰说，“在自己和莫兰之间，她选择了最有可能走向幸福终点的那个。她尽力了，她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了对你、对莫兰的爱，这难道还不够吗？”

泰德抬眸，怔怔地看着凌冰。

“如果没有她的牺牲，也就没有今天的莫兰。”凌冰说，“看看你们的儿子，他多么优秀！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脸颊，泰德的泪水涌了出来。他低下头，失声痛哭。

“好了好了，痛快的哭一场，然后去跟你的儿子道歉，说你不是不爱他，只是太爱他的母亲了。”凌冰笑着站起身说，“尤金说你一点都不可怜，我想这是他的真心话。你得到了凯莉的爱，有了一个完美的爱情结晶，你真的一点都不可怜。”

“谢谢……”泰德哽咽着道谢。

“方好，我们走吧！”凌冰笑着说，“咱们还有一个地方要去。”

“哪里？”方好笑问道，“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解开？”

“去费奇那里。”凌冰最后揉了揉泰德的肩膀说，“你们的秘密我已经知道了！”

泰德怔了怔，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方好和凌冰驾车到了费奇的家。

进门的时候凌冰特地检查了，很巧，今天就只有费奇一个人在家。凌冰笑嘻嘻的对方好摆了个V字手势，拉着方好走了进去。

费奇正在看书，看到他们之后，费奇放下书本，温和的问道：“有什么事吗？”

“有，有些事情要跟你说。”凌冰自顾自的坐在费奇对面，很是神秘的说，“我发现了安琪儿的秘密。”

“什么秘密？”费奇觉得有些好笑。

“费奇，”凌冰说，“昨天我和方好在泰德那里过夜，晚上聊了很多事情。泰德说，凯莉是他平生挚爱，是他此生唯一拥有过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