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冰。”

“唉？”凌冰看着方好，“不好好睡觉, 叫我干嘛喔？”

“你刚才跟陆展眉说的话, 是不是有什么深意？”方好翻了个身。

他们俩躺在同一张卧榻上, 方好这一翻身, 他们正好看了个对眼。

“方好, 你眼睛挺大的。”凌冰说, “水汪汪的, 还挺好看。”

“别瞎扯。”方好不为所动, “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我是在猜想。”凌冰说，“不过结果还没出, 我要是说出来却搞错了，那多丢人！”

“结果, 什么意思？”方好追问。

“怎么说呢，我们要相信科学。”凌冰咳了咳，转移话题道，“还有个问题，杀死陆展眉父亲的，究竟是谁？”

“难道不是齐真？”方好说, “如果不是他，我们还不赶紧调查一下？”

“我想, 穆红鸾或许是真的知道答案的。”凌冰犹豫, “但就算她真的知道, 恐怕也不会说真话。”

“到底是什么真相？”方好一把抓住

凌冰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头, 闷闷的说：“咱们先睡吧，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方好无奈，只得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天明时分，耳边突然传来了狂兽尖利的嘶吼声。尖细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声音可怖，刺耳难听。

耳边被这样的声音萦绕，恐怕没人能睡得着。渐渐地大家都起了床，聚在院子里。

大家多数都起得匆忙，方好和凌冰衣衫都有些凌乱。小凡也被吵起来了，衣服穿得乱糟糟，打着呵欠。看到方好和凌冰，他哒哒哒跑了过来，扯着方好的衣角，乖乖的站在一边。

跟他们住同一个院子的顾长空倒是早早收拾整齐，一副翩翩公子派头，凌冰瞧了瞧他，忍不住说道：“你收拾得倒是蛮快的。”

“呵，”顾长空冷笑一声，“我顾家家规严谨，每日练剑至亥时方休，晨起则是卯时。正是如此，我顾家才能延绵百年！你们怎么能比？”

“也是，勤能补拙。人丑就要多读书，人笨就要多努力。”凌冰这样点着头，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道，“可惜人坏就真的没救了。”

“你说什么？”顾长空火气上头，要跟凌冰动手。

“算了算了，”方好拉架道，“外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就别打了！”

顾长空冷哼一声，没再理会凌冰。

“究竟是怎么了？”凌冰拉长脖子往外看去。

方好拨开人群，走出去看了几眼，回头说：“后门处似乎出了事。”

“出事了？”凌冰忙说，“咱们也过去看看。”

两人带着小凡出了东北宅院，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去。

后门处家丁仆役人影层层，各门各派静立无声，只能听到老庄主的哭声。

是的，老庄主的哭声。

地上有具尸体，蒙着白布，血迹斑斑。老庄主扑倒在尸体旁，双手颤抖，两目通红，嘶哑的哭出声来。

老管家服侍在旁，也在抹泪。

碧霞派的女弟子们都没到，想必因为女子梳洗需要更长时间，路途也更远，所以还未来得及。碧霞派的男弟子们倒是到了，万物生皱眉站在人群之中，看样子已经来了一会儿。

方好和凌冰带着小凡挤到万物生身边，凌冰戳了戳万物生的胳膊问道：“这是怎么了？他哭了多久，死的是谁？”

“死的是庄主莫少清，他是莫老庄主的独子。”万物生说，“哭了也没一会儿。从刚才知道消息，他整个人就傻了，呆愣了半晌现在才哭出声响。老年丧子，难免悲痛。”

“昨天还说孽种不除，恐留后患，今天儿子就没了。”凌冰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方好看着老庄主，心中感慨万千。昨日这位莫老庄主还精神矍铄，威严可畏，举动有力。今天没了儿子，他整个人却老态尽显，如风烟残烛一般，吹吹儿就要倒了。

光是这样瞧着，实在可怜。

“人是怎么死的？”凌冰问万物生，“看现场这情形，是被狂兽咬死的？”

“详细的我也不明白。”万物生说，“听说这只狂兽是他麒麟山庄自幼养成，性情还算温和，从未伤过人。如今竟然咬死了主人，简直匪夷所思。”

“刚才也没问出个结果？”凌冰问。

“老庄主问过了。”万物生看了看四周，退后一步，压低嗓门解释道，“刚才听下人说，是莫少清拿了药囊，亲自上前安抚狂兽。谁知狂兽突然发狂，将莫少清咬死了。”

“那个管家说狂兽闻不得血腥气，也见不得女人。”凌冰问道，“在场没有女人，没有血腥气？”

“没有，所以才更令人奇怪。”

凌冰和万物生正说着，老庄主在老管家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抹去泪水，整个人恢复平静，仿佛又是那个名震江湖的莫庄主。

他周身散发出一阵冷意，老目扫过跪在地上的那几个仆役说：“将他们几个拖下去，杖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