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没事别在人背后说闲话！苏大哥说了，他家小姐是这个世上最温柔善良的人了。”

“哼……善良？那还把姓苏的小子送去当兵？好男不当兵，好女不嫁丁。小宝，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念书，考取个功名做个文官比什么都强。”

“苏大哥说男儿志在四方，等我大了我也要去参军，去当个将军就像爹一样。”

“呜呜呜……你也想像你爹那样！这么狠心的把我们孤儿寡母的留在这个世上……”

“唉……娘，不会的，我一定会先好好孝敬您的。”

……

几日后到了出征的日子，长安的东门聚集了不少的百姓，他们都是都来观看军队开拔的。红裳和婧儿也在人群之中，她们自然是来为李靖送行。军队浩浩荡荡的开出东门，不一会只见李靖骑在马上缓缓行来。他头戴七宝狻猊盔，身披九吞狮子光明铠，外罩纯色白虎披风，腰束狮蛮带，脚穿虎头靴……这一身穿戴显得李靖雄姿英发、威武不凡。

婧儿拉着红裳的手，道：“小姐，没想李大哥穿这一身原来这么好看。倒是很符合我心中大英雄的样子。”

“小姐？”红裳并没有说话。

婧儿道：“小姐，你别误会，我只是表达一下对美好事物的看法。再说，正因为李大哥器宇不凡，这样才能配的上小姐你啊。”

红裳轻轻“嗯”了一声。

红裳一身红衣在人群十分的显眼，李靖很快就看到了她。他朝红裳微微颔首示意，红裳见了也轻轻挥动着手臂，目送着李靖直到出了城门。

渐渐的城门口的百姓都散了开去，有个老者佝偻身子从红裳面前经过，一边叹着气一边摇头道：“唉~~~又要打仗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婧儿没有理会老者，她问红裳道：“小姐，我们接下来去哪？要回去么？”

红裳摇了摇头。

婧儿想既然出来了不如去街上晃晃，道：“小姐，我们去东市逛逛好么？”

“嗯。”

二人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家酒肆的门前。

“唔……好香啊！”婧儿看了看门口挂的牌子，‘杜康居’。

红裳忽道：“我想去喝酒。”

“喝酒？”

“嗯。”

这家酒肆装修的颇为古朴雅致，于是二人走了进去。酒肆人不多，十分的清净，虽不及胡姬开的酒肆那样热闹，但也别有一般风趣。

二人找了一张干净的几案坐了下来。

“哟，两位小姐想吃点什么？”酒肆的老板娘看见红裳二人很热情的招呼道。

“喝酒，把你们这最好的酒拿上来。”婧儿道。

“好咧，十年份的杜康酒，两位小姐请稍等。”

婧儿有些紧张，毕竟酒肆是男人们来的地方，她总感觉四周有人投来注视的目光。事实也是如此，酒肆里的姑娘一般都是来陪酒的，很少有自己来喝酒的。红裳和婧儿的相貌又十分的出众，自然是引来了不少奇怪的目光。

红裳却浑不在意，等老板娘把酒端上来就开始自顾自的喝起来。

酒肆的大堂中央，一个歌姬跪坐在地，正弹着古琴唱着汉乐府诗。她的琴声悠扬，歌声婉转，不久便赢得了众人的一片掌声。几曲过后，只听她的琴音一转，歌声也逐渐变得哀怨凄凉起来。

那凄婉的歌声倒是触动了红裳的内心。她放下酒杯，一只手支着下颚，一只手伸入杯中用手指带着酒杯在几案上轻轻地转动。只听那歌姬唱道：“……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傍，忽觉在他乡。……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其中意何如？上言加餐饭，下言长相忆……”

当歌姬唱到鲤鱼的时候，红裳挑了一下眉，她停下手中的酒杯问婧儿，“为什么他要把信放在鱼肚子里了呢？”

婧儿道：“这里的鱼是指信函。古人寄信用的信函是用鱼形的两块木板制成的。”

“哦，原来是这样……”红裳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不知道大哥此刻到了哪里？他会不会如诗歌中的男子一样在惦记着自己？大哥又知不知道此刻自己也在挂念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