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汋微微颔首，道：“你还记得秦王殿下身边那个叫婧儿的姑娘吗？”

小红道：“就是酒宴上把秦王殿下的玉碗打碎的那个姑娘？”

长孙汋道：“嗯。”

小红冷笑道：“小姐啊，那个姑娘对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厌。你没看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秦王殿下吗？像她这种攀龙附凤的人怎么配写进《女则》？”

长孙汋道：“小红你误会她了，我听说婧儿姑娘是特地来护卫殿下安全的，自然时时刻刻都要跟在殿下身边了。好像后来她为了救殿下还受了伤，这让我好生感激。像她这样文武双全，有胆有识的女子我很是佩服呢。”

小红扑哧一笑，道：“小姐你的心太好了，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故意接近殿下呢？万一博得殿下的欢喜给纳入王府，像她这样会武功的女子小姐你可有苦头吃了。”

小红谆谆告诫道：“小姐，自从老爷和夫人故去后，我们寄人篱下在高府受了多少冷眼和欺辱。如今小姐你将要嫁入□□，这下总算是熬出头了，你可要好好的看好殿下啊。”

长孙汋摇了摇头道：“小红，你怎么把人想得那么坏？”

小红不服气，辩道：“怎么不是？先说舅老爷，他就是想用你巴结李家才把你嫁给殿下的，只是他不知道你和殿下早已两情相悦。”

“小红！”

小红继续道：“再说陛下以前对窦皇后多么、多么的尊重。可是如今窦皇后不在了，陛下还不是一当皇帝立刻就封了杨嫔妃！他们男人三妻四妾不都是很正常的嘛？”

“小红！”长孙汋喝止道，半晌又叹了一口气，“杨萍这个姑娘也是个苦命之人。”

小红道：“她那里命苦？她本就是个罪人之女，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本应该在掖庭度过余生，还不是靠着勾引陛下才被封为嫔妃。如今飞上枝头做了凤凰，可不知道有多幸运呢？那个婧儿也不过是个丫头出身，要是……要是……她们本就是一路的！”

“砰”的一声房门被推开，灯被一阵风吹熄了，房间里立刻一片黑暗。

“小红，小红。”长孙汋喊了两声不见回答，于是自己把灯又重新点燃。灯被点亮的那一瞬间，长孙汋只觉得眼前寒光闪过，一把利剑正指着自己。借着灯光一看，小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个拿剑指着自己的人正是婧儿。

长孙汋担心小红，又喊了两声。

婧儿道：“她没事，只是晕了过去。”

长孙汋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婧儿见她一点也不害怕，倒也有些佩服她的胆气，于是又把剑向前移了几分，“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长孙汋微微一笑。

婧儿怒目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长孙汋摇摇头道：“我听殿下和公主经常提起你。他们都对你好生的称赞，都说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子。我因此也对你的为人十分的佩服，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至于小红她……”

婧儿冷哼一声，道：“谁叫她在人背后乱说话的。”

长孙汋道：“婧儿姐姐真对不住，是我疏于管教。其实小红这丫头人不坏，就是心直口快了些……”

婧儿又冷笑了一声，道：“谁是你姐姐，我有那么老吗？”

长孙汋改口，道：“婧儿……妹妹……”

婧儿忙打断，道：“谁跟你姐姐妹妹的，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长孙汋知道她还在生气，于是朝婧儿施了一礼，道：“婧儿姑娘是我不对，我这儿向你赔礼了。”

婧儿见她如此，也不好在计较下去。

婧儿收起剑，道：“我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个杨萍可是杨素之女杨萍？”

长孙汋道：“正是，婧儿姑娘认识她吗？”

婧儿一听果真是小萍儿，激动地握剑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婧儿眼角似有泪花闪烁，老天有眼啊，小萍儿居然还活着！小姐要是知道了不知会有多开心呢。

婧儿看着长孙汋很是为难，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忽然婧儿单膝跪倒，说道：“王妃娘娘，我……我有一事相求。”

长孙汋慌忙将婧儿扶起，拉着她的手道：“婧儿姐姐不需如此，有事但说无妨。”

婧儿道：“我想见杨萍一面。”

“这……”长孙汋面有难色。

婧儿道：“我这人最不喜欢欠人人情，你只要带我见到她，我可以保证以后绝不会出现在秦王殿下面前！”

长孙汋忙解释，道：“婧儿姐姐误会了，见杨嫔妃并不难。只是要你扮作我的丫鬟，还要听我的吩咐……”

婧儿道：“只要能见到她，这些事都不算什么。”

长孙汋道：“那我准备一下，明日戌时你再来这里找我。”

婧儿点点头，道：“多谢。”说完又把小红推拿了几下，便离开了高府。

小红悠悠醒来，道：“小姐，我这是怎么了？”

长孙汋扑哧一笑，道：“你看你在人背后乱说话，这下遭报应了吧。地府的鬼差要拿你去拔舌地狱，幸好有位仙女路过救了你，这才保住你的性命。”说着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小红的额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不敢了，不敢了……”小红吓得直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