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李靖是个愚忠之人,他对大隋忠心耿耿,叫他造反确是万万不行。”
“那这下策如何说是上策?”
“昏君无道,天下起义风起,我们以洛阳为根基,扩充自身的实力,静观天下之变,这才是上策。”
“可是,目前洛阳所剩的粮草已然不多,而且城内还有一个越王杨侗这个隐患在。”
“嗯,明日咱们分头行动,我去攻打黎阳粮仓。你和独孤机等我走后立刻关闭城门。让独孤机负责城防,你亲自带兵软禁了杨侗。”
“大哥,为何不干脆杀了他,留着他作甚?”
“这杨侗是我们以后和杨广交涉的一个筹码,一定要留活口。”
“大哥,还有我们为何不去打兴洛粮仓,非要舍近求远去打黎阳粮仓呢?”
“兴洛仓有大隋第一名将张须陀镇守,岂是那么容易拿下的。那翟让、李密打了几次都没有拿下来,反而损兵折将。我去黎阳一则断了征讨大军的粮道,二则联络当地的旧识共同反隋。反而是你,洛阳风云变幻,你要牢牢掌握住兵权,一切需小心行事。”
“大哥,我记住了。”
翌日,杨玄感发兵黎阳,打着为征讨高句丽督运粮草的旗子,一路并无阻拦。两日后,趁守军不备顺利的拿下黎阳。看似一切都十分的顺利,杨玄感装好粮车正要回洛阳。却见杨玄纵满身是血,带着数骑来到大营,一见到自己立刻滚鞍落马,抱住自己大哭起来,“大哥,洛阳丢了,你杀了我吧。”
杨玄感大惊:“怎么回事,你快快详细道来。”
杨玄纵一边哭一边说道:“本来我已经控制了越王府,谁知来了一队人马说是独孤大人派来协助我们的,那队人马穿着城防军的装束,我也就没在意。结果他们一进越王府就朝我们杀了过来,我们措手不及,给打得大败。原来洛阳已经被王世充控制了,我只带了这几个人逃了出来。”
杨玄感怒道:“怎么可能,独孤机呢?”
杨玄纵道:“我逃出来时才知道,王世充趁我不在时把独孤机大人杀了,兵权已经落在王世充手里了。”
“王世充,他疯了吗?他接连平叛失利,怕回去被杨广治罪,才来投奔我们的吗?”
“这王世充就是一个小人,他说只要杀了我们不仅可以免去先前的罪过,说不定还能因此加官进爵。”
杨玄感咬牙切齿道:“王世充这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
“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时间紧迫,我们趁其不备立刻进攻洛阳。”
杨玄感开仓放粮招募士兵,一路上随其反者不计其数。官僚贵族响应的也有数十人之多,如观王杨雄之子杨恭道,韩擒虎之子韩世谔……杨玄感连战连捷,一路杀到洛阳城下。
洛阳城城门紧闭,城头上刀枪林立。杨玄感一人一骑来到城下,大声叫道:“王世充你给我出来。”
王世充来到城楼上,“杨兄别来无恙?”
杨玄感大怒:“我很好,还没死。王世充,我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反我?”
王世充道:“兄待我确实不薄,不过那都是小恩;国家待我虽薄,但却是大义。我怎可因小恩而忘大义乎?”
说完王世充又朝身边的越王杨侗跪下施礼,“殿下,我投奔杨玄感实在有不得已的的苦衷,虽然身在贼营,心却向着大隋。我对陛下的忠义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还望殿下明查。”
杨侗点点头把王世充扶了起来道:“公的忠义我已知晓,等灭了此贼,我定会和陛下言明公的苦心。”说完又朝城下说道:“杨玄感,我念你先父对我朝有大恩,快快下马投降还可留你一个全尸,免去株连九族之祸。”
杨玄感怒极,把手中□□一挥,“攻城。”
杨侗也把手一挥,“给我射死此贼。”
一场大战瞬间爆发了。
这时王世充偷偷暗笑,原来前些天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神女对自己说,只要夺了洛阳城杀了杨玄感,必将加官进爵,日后荣登九五也指日可待。看着两边厮杀的人马,想着荣华富贵,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
此战由于杨玄感准备不足,隋军支援的迅速,不出两个月杨玄感叛乱就被平定。杨玄感兵败自杀,韩世谔逃脱从此下落不明,其余尽皆被杀。而后王世充又使用诈术,欺骗其余的起义军,约定只诛贼首,降者免死。结果起义军纷纷投降,而王世充背信弃义,把降者全部坑杀,至此叛乱结束。
此次叛乱影响颇大,更应粮草不济,二伐高句丽被迫终止。杨广大怒之下把杨玄感挫骨扬灰,株连九族。而王世充因平叛有功,封为洛阳太守。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大兴。
这天晚上,大兴的城楼上,李靖正看着天空上的明月发呆,一个巡夜的士兵道:“大人,夜已深了,大人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李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想着杨玄感、韩世谔又想着杨素的身前所托,不由得对月长叹……
此时,大兴另一处的‘水云居’内,烟儿说道:“婧儿姐姐,小姐都坐在那儿好几个时辰了,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也不敢问。”
静儿点点头道:“你先去睡吧,这里交给我好了。”
婧儿来到水榭内,把一件衣服披在红裳的身上说道:“更深露重,小姐你可要保重身体啊。”婧儿来到身旁,看着静静发呆的红裳,脸上还隐隐显现出泪痕,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她拿起石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酒,举杯对着天上的那轮明月,然后缓缓地把酒倒入了湖中,轻唱道:“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