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胸中百郁不得解，缓缓吐出一口气。“钟情…

…何苦。”

钟情从男人身上直起身。“赵怀申，你不敢，我帮你。”

厚重的窗帘隔开了隐秘晦暗的空间。喘息声渐消，才听出窗外落雨。

钟情一手遮住男人含着远山冷湖般的双眼，一手打开灯。取来床边伤药，细细抹在男人带有骇人勒痕的脖颈。

昨日绳索牢牢绞在脆弱喉间，仿若仇深刻骨。

“你倒是不怕我死了。”

“……也好。”

钟情跌撞着下地，扶着墙缓缓挪到浴室。男人不自然转头。窗外该是深夜了。

大概喉咙受损，哽得难受。

浴室水声好像比雨声还遥远。男人闭上眼睛，徒劳地挣动。双手被铐在床头栏杆，手铐内沿仔细垫着纱布。

温柔而强硬。

钟情睁开眼时，喉间一股腥甜令人反胃。

可怕地震后的烟尘早已沉降，几缕干净的阳光透过破碎的钢筋水泥，轻轻洒在眼睛里。

恍若隔世。

男人覆在自己身上，头无力垂落颈侧。唇间是红褐的血迹。

钟情艰难动了动四肢。越来越大的嘈杂人声吵得他头疼。

“.…..赵…….赵……怀申……”

男人没有反应。脸色惨白，垂落的睫毛如同蝶翼，腕上一片干涸血迹下有撕咬过后的惨烈齿痕。

“赵怀申！————”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岂少梦中之人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