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霄恕!你且向前跑!娘亲不答应!莫要回头!”
“娘亲!”
“你若是敢回头,娘亲就不要你了!”
大虞王朝 将军府
“长河之神,名曰浮夏罗生,九洛神尊亲妹妹!委身魔尊,自甘堕落!她与大魔头的女儿,名唤霄恕。”
“先生先生,那这大魔头,岂不是罪孽非凡,天地可鉴了?”
“那是自然!可上古河神浮夏罗生,就偏偏生下来这么个神不神鬼不鬼的孩子。天界,是不会纵容这般罪孽的。”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呀……魔尊的弟弟造了反,魔尊被杀,浮夏罗生与女儿霄恕也在诛杀清理的范围之内。”
“河神浮夏罗生,就这么惨死在了与群魔的混战之下。”
“那霄恕呢?”
“霄恕啊……据说她幸存下来,改邪归正,还成了仙!掌管人间的投胎轮回,名号叫修罗神尊,也唤作奈世,寓意奈何桥头,接引今生往世。”
“那霄恕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浮夏罗生那么厉害都死在了群魔的手里,霄恕当时,肯定也是个孩子呀!”
“这……这是我幼年看过的灵异神话罢了,先生我年逾花甲,具体细节,早已忘却咯……”
“不灵不灵!先生这个神话,一点意思都没有!再讲一个……再讲一个嘛……”
眼见着,书房一侧的香炉算是熄灭了,从灰烬看,那定是一根又粗又长的香,能烧小半个时辰呢!
那五六岁的孩童还在缠着先生讲故事,而学堂来开小灶的老先生却也是瞟着香灰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珠帘挑开,侍女低身行礼,缓缓踏入书房的,是个看似淡雅端庄的名家妇人,她,就是慎钰大将军的夫人樊若兰。
“娘!”
“铭儿,时刻到了,且去练功夫,莫要赖着先生!”夫人的话虽温和,却也带着些许严厉,小孩子见状,嘟着嘴,与家仆恋恋不舍地从书房中走了出去。
“将军夫人。”那老先生行礼道。
“先生不必多礼,幼子顽皮,且问铭儿的课业如何?”樊夫人示意仆从奉上这次私教的钱财,老先生也是微微颌首,收下了。
“小公子机敏,天资聪颖,将来必有大建树。”那老先生夸赞着。
夫人看着先生,沉默良久说:“那便多谢先生赞誉了,奇儿,送客。”
“岂敢岂敢,不劳烦夫人……”老先生附和道。
等人走远,樊夫人看向身边的婢女:“知会天疏苑的书呆子们,下次给思铭换个先生,这个油腔滑调,当真以为将军府都是武痴么?”
“婢子遵命。”
外面大雨,小公子随着身旁的婢女去练功房,沿途还是想着老先生故事里的霄恕,便问身边的侍女:“木子姐姐……你且说,霄恕是如何活下来的?”
“额……小公子您在说些什么呀?何人是霄恕?”
“……罢了,你不知,我懒得解释!”
霄恕,的确是活下来了,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刺头,那便是女娲大神名不见经传的师弟:路阙。
“娘亲!”
“走啊!”
坐在天上也没个正经的路阙看着人间这场魔与神的厮杀惨状,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我要是你们,我就悄悄溜过去先杀那个小的!”路阙玩味地通过溯源镜看着人界群魔围攻河神的战况。
“你若再不下去,浮夏罗生怕是就要丧命了。”女娲在一侧催促道。
“就算浮夏罗生死了,难道我留她一命,按照神律判下来,她不还是得死?还有,我等那群妖魔取了她们母女性命,再去灭了群魔,有何不妥?”路阙一脸不屑地辩解。
“你若是再不去,我就按神律,送你去见师尊领罚!”
“这就去!莫催我!”路阙识趣地跳下神界,重重云层,一路火花带闪电地从天而降……
不等路阙掉下来,浮夏罗生就为了争取女儿最后的逃脱机会,自爆了。这一切,霄恕尽收眼底,眼神逐渐由惊恐化作深深的恨意,她恨自己的叔父,恨不得他马上死!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她没有逃跑,不是不敢,而是打算做出和母亲一样的壮举。
“可以啊!生了孩子的神族,果真是不一般。”路阙还是在调笑刚刚死去的浮夏罗生。
霄恕的愿望实现了……
浮夏罗生自爆,魔尊的弟弟都只是受了些轻伤,何况是她?
替她完成这个愿望的,是路阙。
霄恕一脸懵逼地看着路阙从天而降,砸爆了叔父的头颅……
全场寂静,特别是霄恕,那瞬间丧母绝望的泪还留在眼眶,这一幕生生是让她憋了回去。
“那个……你们好啊……”打破沉默的路阙向群魔打着招呼。惨白的肤色,眼白部分是黑色的,泛着死鱼光芒的薄荷绿瞳孔注视着面前惊呆的妖魔。
这样的安静也就维持了片刻。
随后……群魔齐刷刷地向路阙跪下:“吾等恭贺魔尊……”
“停!”路阙喊到。这帮墙头草反水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迅速……这又是什么操作?惊心一摔,就坐拥魔族大佬的位置了???他路阙,可不是下凡来当土匪头子的。
“莫给我带高帽子,你们呢?不配成为我的魔。”路阙朝众魔笑笑:“对了,现在逃跑可来不及呦。”
来者不善,投降无效,乌合之众默契地朝路阙围攻而来,各路兵器法宝齐上,倒是没谁注意幸存下来的霄恕。
说大话容易,路阙被群魔的兵器生生扎成了刺猬……
不过多久,正在它们都以为一切早已结束,路阙消失了,哗啦一声,上百的兵器堆在地上,路阙站在霄恕身边,问她道:“哎,你说,若是你,你想先杀哪个呢?”
霄恕的眼中皆是恨意,她已不知何为恐惧,缓缓转头看着路阙奇异的样貌,一字一顿开口说到:“我要他们,全部都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路阙笑看跪坐在地的小姑娘,蹲身下来问道:“我要是答应你了,你怎么报答我?”
狂风骤起,毁天灭地,在场所有的魔族皆如霄恕所愿,化作灰烬。
令路阙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似极像十几岁女孩子的小东西,正学着人类与自己狠狠亲在了一起……堂堂上古战神……被一个小崽子……按倒在地……这一幕,也亏得路阙手快祭出杀招,才让那些魔物们没能看到现场直播。
路阙要的报答,是让她自行了断省得自己动手!这是什么误会???这误会大了去了!
女娲盯着溯源镜,正吃瓜看戏,一不小心生生把西瓜皮狠啃了一块儿,随后拍桌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
路阙就这么生无可恋地等身上骑着的小东西亲够了,才开口道:“喂……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啪!”
霄恕眼前一黑,就摔在了路阙的胸口……
“喂……你……”
路阙坐起来,看着怀里的孩子一副中毒迹象,也来不及多解释,伸出食指点着她的眉心就将她的毒素尽数收了回来。霄恕母亲是浮夏罗生,父亲是初代魔尊,她按理肯定是不算人族的。
路阙身体里,留着还未转化的瘴气毒素,方才小丫头不要命地亲自己,不中毒不可能的……
等她睁了眼睛,不等路阙高兴,就又开始后悔……
她若是真被自己毒死了,那也省得动手杀她……现在……难道还要告诉人家:“姑娘,我是来杀你的,你配合一下,再死一次可以么?”
“你是谁?”
它一愣,这丫头倒是不怕生,随即也好奇起来:“你不怕我?”
“你帮我报了娘亲与爹爹的雪恨,我为何怕你?”
路阙有些慌了……向来都是自己现身那势必对面无论是什么东西,都只有被自己打到跪地叫爸爸的份儿,这丫头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我不是人呀,你看,我多可怕……”路阙对她解释道,顺带做出个狰狞的表情。
“哈哈哈哈,我也不是呀,那你怕我么?”小丫头笑到,随后也用一个类似的表情回应路阙,露出一对儿还未长全的犬齿。
“……”
“那个……你好好呆在这……我师姐叫我回家吃饭……”这位上古老战神放开霄恕就忙着爬起来逃跑,却又停住脚步……她抱着路阙的大腿就是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