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言重了,这本就是小人分内之职。”
宁延清点了点头,走到床边,蹙着眉看着陷在被子中脸色苍白的苏小梨,眼中满是担心。苏小梨只勉强对他笑了笑,笑容苍白无力:“你小时候也得过天花?”没什么力道的声音。
“嗯,”他应了一声,坐了下来,抚着她的脸:“没事,也有很多人得过天花的人,过了一阵子还不是活蹦乱跳的。你这种鬼见愁,阎王不会愿意收的。”
苏小梨偏过脸去,把半张脸挡在被子中,声音也被闷在被子中:“在下的那张小白脸,一脸斑痕都没有也得过天花?”
这个时候倒聪明了,不仅发现了问题,还知道顺便损他一句来报仇。他笑道:“身为王爷自然有好吃好喝的供着,若是还养不好这张脸,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补品?”
“哦……”苏小梨应了一声,但显然是不相信的,偏过脸去,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这次几乎把整个脸都盖住,只看见一双眼睛。
她那点小心思宁延清怎么可能看不出,不就是怕他被她过上?他伸手拉下被子,说道:“想把自己捂死?”
苏小梨往里面挪了挪,他叹了口气,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子,有几个面对死亡还能这么坦然?他俯下身,连着被子一起抱住她,“梨儿,怕就说出来。”
他感觉到她的身体僵了一下,继而微微发颤,过了好一会,才缓缓的把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环住他:“我才没有害怕。”
他笑了笑,说道:“是,你没有害怕,是我说错了话。”
“嗯,你不会说话,我不怪你。”苏小梨边说边伸手在他头上拍了两下,以表安慰,头还往他的脖颈处蹭了蹭。过了一会,又听她小声说道:“其实,我有一点点怕死,但是只有一点点!”
宁延清的唇上不由自主的染上笑意,心里的某个地方变得软和下来。卸去防备的动物应该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吧,明明是个半大不大的女娃,偏生总爱装出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这分明就与动物离开自己的地盘,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时的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一样。
下午,宁延清便派人从宫里要来一个御医,御医还替皇上带了句话来,让他好生养病。看来是宫里的人误以为染上天花的人是他了。
床上的人沉沉睡去,他的脸上再没了笑容,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眉头紧锁。那御医上前道:“王爷不必担心,这位姑娘病情看起来不是太严重,若能控制得住,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么,你能保证控制得住病情吗?”宁延清突然转头看向他,幽黑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严厉的光,直直的射向两位御医。
御医一吓,后退一步:“这,下官可能……”
“本王要的不是可能,”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本王要的的十成的把握。”
他顿了顿,又看向那御医,说道:“秦御医,这个人对本王来说很重要!”只这么淡淡的一句,他便再也不说什么,但话语中威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秦御医愣了一下,继而连忙作揖,说道:“下官定当竭尽全力救治这位姑娘。”
“那么,有劳秦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