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薛者只是笑而不语,心道:此子灵根资质确是低劣,真是太普通了。
青袍萧風道:“哼!此事,无须李长老费心。”忽然眉头紧皱,发觉胸口淤血一阵上涌,于是暗中调息强压下来,若是给薛李二人识破自己大限将至,恐怕结果会更加糟糕。前后思量一番,强作镇定道:“二位,难道不再次出招吗,尽可使出所有招数,萧某定会奉陪到底!”
韩石心有愧疚,道:“师傅,请让徒儿祝您一臂之力!”
萧風斥责道:“就你这微末道行,这不是你能参与的,只管在一旁看着就好。”
薛李二人互视一眼,眼前的萧風竟有如此底气,看来是有所依仗。白衣薛者道:“李兄,此事已不可为,即便再继续耗下去,也难以有什么结果了,罢休吧!”
黑衣李者心不情愿道:“薛兄,难道我等就这么放弃?”
白衣薛者亦是心有不甘,无奈道:“那佛手印不容小觑,我们的招数亦是起不到效果,李兄应当知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这次只能作罢了。”话毕,白衣薛者叹了口气,便将阴阳伞收到背后,不再言语。
黑衣李者见其收起了阴阳伞,若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更是不可能将面前的萧風擒服,况且,自己的灵力亦是消耗巨大,也需要打坐调理,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罢。黑衣李者将龙泉剑收到背后,道:“薛兄,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打道回府吧。”
萧风镇定道:“二位长老远道而来,不喝杯茶叙叙旧再走吗?”
薛李二人在离开前一刻,留话道:“茶,你留着自己喝吧!萧風,这次算你命大,且放你一马,我二人还有要事在身,下次再决胜负!”话毕,二人腾空而起,渐行渐远。
青袍萧風在确定二人已然远去,胸中那一口淤血再也压制不住,——“噗”一声吐了出来。
韩石道:“师傅,你这是……”
此刻,青袍萧風挥手打断,微闭了双目,想想这三年多来,为了那‘七夜’灵蝶,不知是失去了多少,门派间血雨腥风,宗门内分崩离析,心中至爱月儿不幸之死,还有这黑山脚下一干人等的无辜性命,一切一切……原来自己这段时日是这么的不堪回首。此时此刻,青袍萧風感觉浑身清爽许多,之前放不下的东西,已然放下了,之前无法释怀的已然释怀了,想想自己原本就是酷爱逍遥之人,不知何时何地变得不再逍遥,罢了罢了,自己亦是厌倦了…青袍萧風就这么一直微闭着双目,心如止水。
半个时辰后,萧風睁开双目,对一旁的韩石道:“韩小子,现在你亦是我灵兽山门人,这储物袋就转送与你,里面那些必备物品,算是为师最后的礼物,你灵根资质低劣,需多多付出,修行一路,坎坷不平,以后你能有多少成就,就看自己造化了。”
韩石接过储物袋,无措道:“师傅……”
萧風将其打断,自嘲道:“想我萧風一生纵横,空有一身本事,而今却落得这般境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着便从胸口处掏出一白色丝帕放在手心,其上绣有晓月红梅,旁边提有几句字:
一愿郎君千岁,
二愿妾身常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萧風一边用手轻轻摩挲着,一边低声吟道:“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岁岁长相见......月儿,我来了~”说罢,便闭上了双眼再无动作。
在韩石的印象中,萧風一直是淡定从容,不食人间烟火,这是首次看见萧風如此动情,想来那白色丝帕是名叫‘月儿’的女子之物,萧風在生命最后这般思念,此情至深。此时,韩石不知该用什么神情来表达,就这么一直默默的守护在萧風一旁。不知多久,韩石反应过来,将师傅萧風遗体放至石室之中,将那一白色丝帕放其手上,看着另一个闪着蓝光的灵蝶之卵,道:“就让这枚,在此陪伴师傅好了!”话毕,便简单收拾一番,走了出去。韩石在石洞之外,开启了禁制,又做了一个简单的幻阵,掩去了痕迹,对着萧風遗体方向虔诚的拜了三拜。
韩石转过身来心中微凉,晚风轻拂而过,宛若带有丝丝哀伤,前方之路充满未知,以后又要何去何从,昂首遥望天际,晚霞如火,残阳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