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就是这场欺天之谋伊始,而现在他又要拿扶苏的命去换,难道天家就难得清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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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李白。
在距之千里之外,万里之遥的大漠深处,正进行着一场变革,一场影响深远的变革。
而就像某人所说的一般,它的开始由你开始,但如何结束,却由不得你!
这是一个人杰辈出的时代,倒也说不清是幸运或是悲哀。
马普洛夫(九幽一窟鬼中提到的人物),这个原本平凡而又与世无争的汉子如今承担起守护族人的义务,领导着“嗷嗷待哺”的维京族人,正往南迁徙,但所幸的是这只为数众多的队伍里并没有老弱病残。
在这场看不清未来,看不清去路的幽暗年代,上帝未曾降临、耶稣未曾普世。
在活下去的信念中,种族的延续被放在了首位,而光靠这群糙老爷们是无法做到的,由此也带来了战争与虐夺。
譬如蛮夷北狄与诸夏的矛盾由来已久,甚至于匈奴都只是诸夏遗族,而由来,蛮夷入华夏则为华夏,华夏入蛮夷则为蛮夷!
惨白的月弯弯,能何处见天明呢?
就算是篝火在这茫茫雪原之中,也只不过是点点星火,但满天星火,却可以燎原!
在这个存活率极底的雪原,什么都是脆弱的,想要活下去,就要与人斗,与天斗,有人曾说:与人斗其乐无穷,与天斗其乐无穷。
那只不过是潦倒时的困顿之言!
在电影《返老还童中有一句贯穿始终的长句:你可以像疯狗一样地发泄不满。可以对天发誓,也可以诅咒命运。但在你走的时候,一定要释怀。
但马普洛夫却无法释怀,家庭的惨剧、村子的丧落、族人的困顿、种族的延续无一不压在这个正直而充满血性的糙莽汉子身上,他无法释怀,更无法轻言成败之语。
蝉声不到兴安岭,云冷风清暑自收。高岭苍茫低岭翠,幼林明媚母林幽。黄金季节千山雪,碧玉溪潭五月秋,消息松涛人语里,良材广厦遍神州。这是老舍先生在《大兴安岭二首描写的景色。
只能用壮丽二字来言及此地,但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月即飞雪,来形容此时马普洛夫一行人再合适也没有了!
“将军角弓不得控,都护铁衣冷难着。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面对此时此景,马普洛夫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方向。
战将不敢轻言,英雄何敢多语?苍茫的大地,前方不知是艰是险?
脚踩王瓢舀鱼,有人说在那等物产丰饶之地,那得唉声叹息?
但那是如今,秦汉、两晋、宋元无一不是冰期肆虐之时,华夏百姓困苦自不用说,连淮南之地也时常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景象。
更不用说大兴安岭这未开化之地!
白色是常用色,亮得都让人无法睁开眼,时常有眩晕,失明的族人倒下。
这是雪地上的常见事,这是一种是紫外线对眼角膜和结膜上皮造成损害引起的炎症。而在未开化之时,在背井离乡之地,在没有祖先的守护之时,失落渐渐变成迷茫,迷茫渐渐变成恐惧。
这是神对背井离乡者的惩罚。
作为头领,他很明白,这种时候,最为恐惧的,并不是环境,而是人心。
纳兰兴德的饮水词中,一句却道故人心易变,道尽了此中真意!
一场厮杀在所难免,这是必要的,更是必须的,
比如秦彝(秦叔宝父亲)镇守马鸣关,手中一条虎头錾金枪,威震天下,杨林兵发南陈与之死战,死守马鸣关,最终因宁死不屈杨林大军而战死疆场。最终换来的却是杨林对于马鸣关的斩尽杀绝,哀鸿遍野。
原因从不是所谓的将领嗜血如魔之类的诛心之语,更为重要的原因是换气士兵的血性。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元代止儿啼哭,明朝徐达开,都是如此。
在东胡人来说,这是最后一片安歇之地,自从冒顿自河套平原崛起后,东胡人就从曾经的草原霸主逐渐变为丧家之犬。
一方是背水一战,一方是哀兵困顿,可谓是势均力敌,花落谁家,不到最后一刻,均是未曾可知。
在马鞍还未曾出现的年代,一个,优秀的熟练的骑手,需要整个部族十来年的训练,中间不能有一起懈怠,否则将前功尽弃。
“从腐烂程度看,这人已经死了一天左右,”卡洛夫用剑挑开麻布料,:“再加上天气缘故,大概有三天左右!”
“东北方向,约二十丈!”基辅突然高声!
“搞定他,快放箭!”马普洛夫,蹲下沉声道,小腿保持紧绷感,这是最好的姿势!
“没有那个必要了?”基辅的脸上谈不出地惊恐“他死了,是我们的人!”
尽管是在雪原上,可尸体还是保持部分的温热,说明死亡不超过一刻,整座身体呈奇异的扭曲状,胸前被巨大的钝器穿心而过,可见袭击者的武力值。
“是马克,”马普洛夫查看了死人的状态,从依稀可见的脸庞上辨认出,这是他们村落最优秀的骑手,即使没有马匹,能抗衡他的人也屈指可数!
“他占据了适当的位置!”马普洛夫不放心的看看四周:“这里可以射击所有方位,他在这里背水一战!”
马普洛夫又一次无能为力,他们快速穿过了一片开阔丛林,转而可见的是一片令人震撼的场景
山川河流,呈一个几子形势,而包裹其中的再不是茫茫雪原,再不是寸草不生,漫山遍野的简易帐篷,熙熙攘攘,不时有衣不附体的女子,她们壮硕有力,抬手便是一整只猪、羊,正在烹牛宰羊且为乐。
“交流成本比直接攻击的成本大”这是三体中的黑暗法则之一。
这个假设对于落后的文明来说,的确是不合情理的,但对于高级的文明来说,攻击绝对比交流简单实在的多,因此摆在马普洛夫眼前的也就是这两条路:攻击或者交流。
或者有人说为何不潜行而去,早知道此时此刻马普洛夫的族群已……
何况就像三体中所描述的那样: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我是三体的忠实追求粉。)
马普洛夫抬眼看了看眼前自己同样衣不遮体的族人,所有人眼光里都带着火热,这是对女人,对繁衍生息孜孜不倦的追求,不管是人或物。
生存、救援、水、食物只是每个独行者的目标,而每个终极的便是繁衍,这放在何时何地都不算错!
避无可避,唯有破釜沉舟!“卡洛夫,你带着族里全部的弓箭手,埋伏在此,若有误,你明白怎么做!”
“基辅,兄弟们,成败在此一刻”磨刀霍霍向猪羊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