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
他略微别扭的皱了皱眉,“有时间想他,不如想想如何从北越脱身。明日陛下会大设践行宴。你若是在此之前反悔,也不是决无可能。那个池莲……定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即使是北越使者,也不足信。”
“池莲不足为患,重要的是他身后之人。”
“公子的意思是?”他一喜,难不成早有安排?
却被白衣的人打断的话头:“我自会应对,不劳将军。”
“既如此,魅上自不会多事管他这遭。公子大可放心。”魅上不禁有些郁卒,见他要说什么,嘴上却不客气了起来:“另外,公子所托之事,魅上自然会竭力办到。那颗矮瓜,我保他无事。只不过,公子若是此行出师不利,客死异乡。届时定契之人都不在了,那魅上也没有遵守的必要了。”
那人却不生气,只淡淡道:“好。”
三年前,那猫样的少年初到这里。那时,他说:云逐暧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将军可否护他一时?
那时他也虽答应了,但口气也如这般的恶劣。
见那白衣公子难得在意什么,魅上绯颇感意外。他知道曲聆水同云逐暧的关系不一般,可这能到让他挂心的地步么?
绯衣武将取过他的酒,泄气似的问:“我从未见你在意什么,云逐暧……仅仅是因为你们师出同门?”
那么,狐狸呢?
那个与你纠缠三年,不止不休的人呢?
魅上绯微微一顿,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想法?他愣愣看了看手中的杯子,醉了?
他未等到回答。
那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忽看着白衣公子:“那么,凤流殇于你……又是什么?公子明知此行凶险,可又将他置于何地?”
他这话说的极为迫切,隐隐约约的像是在急欲点破什么。
却只得到那人回应一般的但笑,极尽的淡寞。
“将军莫非忘了,凤王他与我同为男子?”他说:“我只将他,当知己。”
“你……”
“我并非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但是……”
见那绯衣武将蹙眉,他又说:“凤流殇于我……未必是,将军想的那么重。”
他一愣。
那人笑的淡漠。
不过是一厢情愿。
更何况,不曾爱,何来得情?
可那时的他们太年少轻狂,以为可以斩钉截铁说出口的,那便是一定的。
可偏偏都忘了——
情不知所起,偏却一往而深。
翌日,武陵皇城。
帝大设豪宴。
那人立在一众色彩昳丽的异服中,白衣若谪仙。
帝,敬酒三杯。
众皆惊。
何等殊荣!
却见那人从容饮下,三杯之后引身跃马。
回首时,唇角间那温润笑意不知是在对谁说:
别了。
那同时,有另一人微挑着那双邪肆的凤眼。
流光里,满是寂寞。
小聆,今年可会回来?
小聆,过年了。
小聆,本王带你看雪可好?
他低低一叹。
窗外的红光与他华贵的衣袍辉映,凤眼寂寥。
你始终不在本王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