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冷笑:若是自己这侄儿像弟弟一般性子忧柔,他尽可以饶过弟弟留下的这点血脉,打发他回去安份的当他的凤王。但,若是他凤流殇真如传言所闻狼子野心意图不轨,那他定要将他拿下以永绝后患!
一切都照他计划进行。
然而今次如此重要的晚宴,他凤流殇竟敢无故缺席?!
好。好得很!
崇明略显阴鸷的脸上浮起一丝惨忍的笑意:活命与否,就看你的造化了!
被帝王阴鸷的表情所震慑,一时满朝皆寂竟是无人敢答帝王方才的问话。
突然,一抹极是艳丽的腥红就这样硬生生闯进众人的眼里来,搅乱一殿凝涩的气氛。
崇尚玄色的湘国何曾见男子着此等艳丽的服色,即便是着了又可有谁及得上这少年半身风华?!不,许还是有一人可以,只是此时那人已远不在京城。
道只见冷眉斜飞,一双吊梢凤眼邪美异常。鼻若削成,唇形邪肆。一袭红袍在殿内无风自动,隐约身形挺拔修长。端的是一个风流翩少年!
只见宽袖一振,桀骜而不羁的少年王侯单膝跪于大殿之上。低垂着头胪,是臣服的姿态。
“臣,凤流殇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吾皇,寿与天齐。”
最后一句,稍显玩味。
然而,许久却总也不见高堂之上的帝王做任何反应。没有帝王的允许凤只得继续跪着,一时间大殿内静若寒蝉。
表面臣服的姿态下,一双凤眼却悄然瞥向殿上群臣。目光越过那各色的脸拾级而上在帝座左侧寻到了一抹纯白的身影------
方才与他同行的少年人在殿门口与他道了声别,不知何时已高坐于这高堂之上。
眸子清冷如斯,俯瞰着殿下众人。俏薄的唇无颜色地紧闭着,一袭白衣有如谪仙下凡。
【与本王……做笔交易吧。】
那时,少年的面目犹自寞然。
【本王…迷路了呢。这样吧,若是公子愿意为本王带路,本王就免公子轻薄知罪。】他凤眼一弯,状似认真至极。【而且本王保证……绝对,绝对不会说出去哦。】
饶是曲聆水,也不禁升起一种无力感。最后却是一笑恰如春水梨花。
【好。】
干脆利落。
而今端坐庙堂之上的白衣公子,寞然地又回复到了那冰雕玉砌一般,雷打不动的样子。
即使眼底本应多情的泪痣,此刻便也只剩下冷艳。然,却决不媚。十指修长清隽交叠,徒生出一股遗世独立之感,绝不容许亵渎。
清贵如斯,无瑕若此。
少年王侯邪气细长的眸略过这雕梁画栋的奢华,略过这形色各异的面容,甚至那生杀予夺的帝王!
却独独,将这白衣清隽的少年人望进了眼里。
曲、聆、水!
如一觞氤氲流香的清酒,似一卷遗世而立的缱绻。
多情。却,冷。
满座皆寂!
忽闻高座之上一声微不可物的叹息,帝王刻尽沧桑却锐利的声音缓缓响起:
“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