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比和路德约好的时间早到了许多。

他去超市给亚当买了个彩色的小皮球，顺道就走到克雷尔的酒吧来了。

让他意外的是，酒吧看上去早早就关门了。铁门放下一半，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听上去，酒吧里安静得一个人也没有。

约翰皱着眉头走进去，看到克雷尔独自坐在满目疮痍的环境里。

酒吧被人砸了个稀巴烂。

克雷尔倒是一点事儿没有。

在他脚下到处是碎玻璃和洒了一地的酒渍，但他连皮鞋都光亮如新，好像暴风眼中心那般不可思议的平静。

他抬起眼睛，看到约翰，露出刚刚醒酒那样的表情，然后用招呼老朋友一起喝一杯的那种语气请约翰坐下。

“你有好一阵没来了，错过了好多事。”他笑得跟没事人一样，照常让约翰坐到他对面。可是跟往常不一样，他们的面前谁也没有酒，连一个完整的酒杯都没有。

屋子里倒是酒气熏天，闻着都会让人上头似的，能砸的东西全都被砸碎了。

克雷尔感慨：“看来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啊。你能来真好，我正想找人喝个不醉不归。不过，偏偏没有酒能喝，真令人扫兴。”

“你知道是谁干的。”约翰说，语气肯定，坐在那不知道该把手里的彩色小皮球往哪放。克雷尔盯着那个小皮球好像比看见酒吧被人砸了不可思议多了。还好他什么也没问。不然约翰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本来他想把小皮球先寄存在吧台后面，省得一会儿让路德看见又跟发现了问题似的揪住不放，但看来情况有变。

约翰抱着一个相当幼稚的小皮球坐着，不想随手把它放在乱糟糟的地方被碎玻璃扎坏。虽然并不可能那么容易坏，但他就是觉得好像把这个给亚当有多么重要似的。

他现在想听听克雷尔说说酒吧是被什么人搞破坏的。

克雷尔看上去并不在乎。他出奇的平静的说：“是我哥，你信吗？”

约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知道克雷尔一定有很多事需要在这样的夜晚倾诉。

“是我哥派人做的。说实话我并不意外，大概我早就料到了，早早晚晚。而且他还让人警告我，下次他就连我一块儿揍了。我都无所谓了。”他耸耸肩，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乎，“我都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想起来要收拾我了，我还以为他都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弟弟了呢。也许是他最近心情不好？”

“听上去你哥这个人可不怎么样。”约翰说。

“哈，他那个人啊，”克雷尔笑起来，“发起脾气来好像恨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他转似的。他也太习惯动动手指就把别人支使得团团转了。算了，咱们别提他了，多让人扫兴啊。你多久没来了？约翰？今晚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约翰告诉他是和路德约好了时间见面。

克雷尔眨眨眼睛，好像不敢相信似的。“我还以为你们互相讨厌呢。”他打趣道。

“说到路德，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克雷尔大笑起来，弄得约翰更加奇怪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了。

克雷尔故作神秘地冲约翰眨眼，说：“你们到底什么情况啊？互相跟我打听对方，嗯？不会真让我上次说中了，你们俩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