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华浓从小就流不得眼泪,哭多了,就眼睛肿的老高,睁不开,火辣辣的疼,进而嗓子也哑,肿的堵住呼吸口,别提有多难受了。
薛华浓总是不太在意自己的状况,因为有很多人替他操心,为他担心,为他做好一切准备,他习以为常,不曾记住,可小叶子好像不太一样,小叶子关心他,关心的毫无杂质,只是单纯的心疼,关心,没有其他欲望,单纯的想要他好……
薛华浓摸了摸小叶子汗湿的发鬓,转而对二娃说:“你在这里看着哥哥,我出去和他们说说话。”
二娃很少能和爹爹说话,他是个不受宠的,所以偶尔得到搭理,也是欣喜的,连连点头,拍拍小胸脯。
薛华浓盯着二娃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二娃像另一个人,但他只是这么想,一边想,一边站起来,开门出去,又将门合上……
小叶子见爹爹终于听话,很是自豪,他现在手臂已经不怎疼了,所以还有心思朝弟弟邀功,结果看见的却是二娃那张茫然黑脸。
他问弟弟:“咋了?弟弟,感觉你有点难过……”
二娃回头看哥哥,摸了摸哥哥睡着的床,这张床他是从来不能上来的,二娃摇头,几乎是麻木的道:“我、不难过,我没有。”
“嘿,小结巴,在哥哥面前藏什么呀,你每回呆住,都是不高兴。”
“我……”二娃垂眸,那张和鹰奴八成相似的眉眼,英气十足,“我很好。”
“好吧,二娃别难过啦,不管你是担心哥哥我,还是担心爹爹,我们都很好呀。”小叶子大概天生乐观过头,什么时候都能笑嘻嘻,“哎,那大哥哥脑子有点问题,你不要瞧不起他,我们都是兄弟嘛,都没有娘亲,更应该好好的团结起来照顾爹爹。”
二娃点点头,他被安慰的浑身都是力量!
一想到自己以后可以照顾哥哥和爹爹,他就信心十足,想着自己可能以后会成为一方巨贾,然后爹爹就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哥哥更是可以随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嗯!”二娃也扬起个笑脸,滋出一嘴的大白牙。
而外屋,薛华浓吩咐寂生进去给小叶子正骨,寂生没走,站在薛华浓身边说:“你觉得我会让他和你独处?”寂生侧脸看他的薛二爷。
他的薛二爷还是微微颦眉,但不再说什么,而是看向坐在门边地上靠着的薛忆,蠕动了几下唇瓣,但又闭上,似乎当真不知道说什么。
薛华浓好一会儿,问薛忆:“你为何找我?”
薛忆仰头看薛华浓,突然笑着红了眼睛,他一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一手垂在一旁,有自嘲的眼泪从右眼滚下,缓慢的划出一道泪痕,薛忆说:“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薛华浓当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薛忆为什么执着的要和自己在一起,执着的要养着自己,明明自己完全没有抚养过他,也不待见他。
“我说,你已经长大了,自己成家立业去,何必找我。”薛华浓说的话冷淡至极,毫无感情可言,“不要再在这里胡搅蛮缠,给我几年清净吧,好吗?”
薛忆不要。
薛忆指着寂生说:“他在你身边,你清净吗?!”薛忆知道寂生的身份,不过又是一个觊觎娘亲的混账,当年连皇帝都不做了,跑来追人,可见是不必自己‘差劲’的疯子。
“他不吵我。”
“我也不吵你。”薛忆慢慢跪起来,跪倒娘亲的脚边,渴望的东西就这么近在咫尺,可他却无法触及,“我能取代他,我想对你好……”
“你……”男人一时无言以对,但也其实无所谓身边有谁,只有一点他在意,“可以,但你若是再伤小叶子一回,我不会要你,你自己滚。”
薛忆得了这句话,一头磕下去,声音巨响:“儿子知道了,儿子……知道了。”
作者闲话:
小叶子是双儿啦,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
小叶子和二娃一对。
但是小叶子没浓儿命长……一般双儿是七岁就会死的,小叶子死掉的话,浓儿也就估计没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了,所以正在犹豫中,不知给他们三年时间够不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