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一见薛蟠就笑了,说:“听说,你又跑到倚翠院去了?”
薛蟠肖似其父,但也只是模样,所以虽是微胖,却也眉目凌厉,一双凤眼上挑着,眼眸黑白分明,不肯承认:“什么叫又?不过去找我丢的东西。”
薛夫人很无奈,却也管不了这孩子,放下手中的干果,上好的玉灰色绢帕在唇上点了点,眸色一转,说道:“你那小叔叔是个受不得惊的,你又莽撞,你啊,得像你妹妹学着点,少去那儿跑,多去看看你爹。”
薛蟠提起这个就很是不爽快,人小,脾气却大的很:“他看见我就吐血,我可不敢去了,免得气出个好歹来。”
这话也就在这儿说说,薛夫人从来是不舍得管家薛蟠的。
于是薛蟠在这儿也呆不住多久,他刚要离开,却停下了脚步,凑到薛夫人身边去,说:“妈,有个东西我不太明白是做什么用的……”
他感觉自己像是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惜自己不明白。
薛夫人摸着薛蟠的下边儿散在肩上的头发,一脸的疼爱,说:“哟,这可是稀罕了,说说有什么不懂的,我和你妹妹若是知道,一定告诉你。”
薛蟠用手比划了一下,说:“就是这个,一块儿布,里面包着上好的白纸,上面还有两根细绳吊着,着实怪异的紧。”
薛夫人还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说:“蟠儿,这些你是在哪儿看见的?!可不许再说了,那些都不该是你一个爷们该知道的东西。”
一旁的妹妹眉眼如画的藏在薛夫人身后,察觉到了一点什么,也不大懂,却红了脸颊。
薛蟠闹了半天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气呼呼的踩着厚底的镶着金边的靴子,走了。
离开前还又被嘱咐了一遍,说:“莫要再去你小叔叔那儿了,不然又要惹你爹不高兴。”
薛蟠脚步一顿,没有回应。
而此时,一叶寺内院的住持房内,慧灯大师坐在年代久远的蒲团上,闭着眼和一个小和尚对面而坐,念着大悲咒,绵延的佛音在房间回荡,可小和尚却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小和尚穿着灰扑扑的布衣,脖子上挂着一小串佛珠,微微睁眼,露出漆黑的眸子,嘴上不停的跟着慧灯大师念经,然心境全无。
他可以听见屋外有人弹着琵琶的琴音,一弦一柱,无限缱绻……
“寂生……”慧灯大师声音充满威严,戒尺毫不留情的打在小和尚单薄却实则结实的肩上,睁眼说道,“为师可与你说过你必须做到的四戒?”
小和尚声音冷清,漆黑的眸底就如同他的法名,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幽深而无法窥探半分隐秘,他说:“一戒怒,二戒妒,三戒色,四戒杀生。”
慧灯大师站起来,在小和尚笔挺的背上又打了三下,才道:“好了,有人找你,你便静不下心来,坐着也是无用,出去吧。”
“是,师傅。”小和尚惜字如金,双手合十,对着慧灯大师鞠躬,然后才推门出去,走出了慧灯大师的院子,到了隔壁,小和尚刚走到拱门处,抬眼,便是一抹垂地的月白色衣角。
衣裳的主人是个仿佛能融化在这冬日的暖阳微风中的小公子,那青丝缠绕手臂,侧颜如画,眼帘微垂,抚琴的手轻柔缓慢仿若无骨,他静静的看着琵琶,苍白的脸上是不正常的殷红唇色,双颊微红。
小和尚呼吸都慢了起来,同时后背的三道戒尺落下的地方却火辣辣的疼着。
小和尚悄悄的走近,在距离小公子三步的地方停下,与此同时,那琴声收尾,小公子勾着唇角看向小和尚,很是有些精致的傲慢,却让人一丝一毫都讨厌不起来,只能瞧着对方那满目的星光,藏着不管多少次都会被惊艳到的心慌,平淡的开口说道:
“华浓,你来了?”
薛华浓将琵琶递给一旁小丫头,手肘放在桌上,撑着脸颊,哪怕姿态不雅也是让人挪不开视线的赏心悦目,像是上天最宠爱的孩子,流落到人间,他调笑道:“小和尚又说废话,我没来的话,在你面前的是妖精不成?”
小和尚睫毛一颤,垂眸不语。
作者闲话:
开坑啦啊啊啊啊啊!希望大家踊跃评论~爱你们!
不要考究,有很多改动,为了剧情,薛蟠他爹改成紫薇舍人,还有原著中年龄模糊,且都很小,我就不强调年龄了~希望大家愉快看文~跟某丧度过又一本书的时光~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