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们为什么能扎堆，得从比试刚结束说起。一直都在门口守着监控的远子墨，听到里面传出的嘈杂脚步声，当即意识到比试已经散场，那她定然不会在人潮当中。

果断在大门开启之际就回到了对面的那栋楼。

趴在栏杆上无聊地数人头之时，不凑巧地整好听到平板里传来的声音，原来是潘逸君对慕蓉筱箜提起关于她的过去。对于他未来得及参与的那段曾经，他还是很好奇的，没有犹豫就连线上了潘逸君的语音。

所有人都走后不久，他就看见乔霁与何奇然二人勾肩搭背地往外走。从高处遥招手喊住他们，细问一番后才知晓她早早就离开了赛场。可……

大家都很关心她的安危，索性就扎个堆咯。

很有眼力劲的乔霁发现了远子墨的异常，聪明地捕捉到了侧方位的那抹黯影。唯独兴致很高的何奇然还在无知无觉地催促着平板里头的潘逸君。

“多啊，以前天天一个人待在花房里，一待就是一整天，从来没有见她和他们同龄小朋友一起玩过。我跟着喻凌曾进过她的花房一次，那丫头根本连头都不屑抬一下，更别说看我了。让我想想，她当时好像只和三个人说话，凌阿姨，喻凌，喻昊远。至于我哥，撞见过几回，只‘嗯嗯’两字而已吧。”

“你们不知道，凌阿姨带多回来的时候，她才三四岁的模样。我们当时都凑热闹地去看过，喻凌见她第一眼就很喜欢她，那眼神亮得比大中午的太阳还要明媚。撒欢子冲上去就想抱她，却被躲开了。小丫头只说了一句，‘我很脏。’那老气横秋的模样，根本不像小孩子。”

“啧啧啧，她那时候还真的挺脏。浑身黑乎乎一片的，枯黄的短发凌乱得比鸟窝好不到哪儿去。脸上爬满了碳黑，像刚从煤矿爬出来一般，只剩下一双眼睛，扑闪扑闪地打量着四周，好像它们会说话一样。”

“然后，喻昊远就从屋里打了一盆清水出来，用爱心粉的新毛巾替她擦干净脸上的脏东西，动作和神态可温柔了。”

突然，平板里传出慕蓉筱箜的声音，“你说的这个喻昊远是谁？”

“这个我知道！”激动的“抢答”者，何奇然是也。

这货说完，还特别得意地冲侧边的乔霁挑了挑眉，模样相当欠扁。与其之前特定装束时的气质简直是云泥之别，此刻真真是接地气得不要不要的。

许久只得到对方的奇怪回应，这才有些不明所以地歪着个脑袋，面露关切之色，“嘿，我说乔大公子，你的眼睛进沙子了？”

这让人捉急的智商！得，当他什么也没干。乔霁重重揉了揉眼睛，演技拙劣地挤出一滴泪勉强湿了手背，冲他点点头，“嗯，起风了。”

“喂喂喂，别跑题。”平板那头传来急欲表现的焦躁音，“耗子啊，也是凌阿姨带回来的。我们都知道，他很喜欢多。”

潘逸君的声音透着追忆，那段刻骨铭心的童年，他这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曾以为孤僻的她会被耗子的温柔所感动，两人会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从此幸福得那么自然。

命运弄人，自己口中笑谈的“童养媳”消失得突然，他也走得决然，从此了无音讯……

“咳咳……”见平板里的人八卦得有些深入过了，同时站在何奇然身后的百里诺夕脸色并不太好看，乔霁尴尬地轻咳了两下，这两位没救了。

显然，始作俑者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想法，一直默不作声的她终于开口了问了一句，“你们这么好奇我的过去，为何不直接问我本人呢？何必问一个我连样子都没有记住的谁谁谁呢？”

蹲身从何奇然的身后探手拿过平板，面带微笑地从他们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一脸惊讶的何奇然身上，“何总裁，您认为我说得对吗？”

“啊，你连潘老弟的模样都不记得？”露出一脸狐疑地表情，不知是故意还是当真情商不高，脑袋往她的方向侧着，眼角飘出深重的鄙视，“你们关系还真不怎么样。”

“这一点，就不劳何总您挂心了。”将平板放在身后，起身退一步，这才绕过他在其正对面的远子墨身旁坐下，“您既是生意人，那我就与你在商言商。”

闻言，何奇然的心里一凛，暗道，糟糕！实在太大意了，竟忘了潘逸洵的警告，对面那抹浅笑始终挂在眉梢，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笑意，登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您不说话，我就当是同意了。”嘴角薄勾，音若清风无欲无情，“今日，既如此有雅兴地打探鄙人隐私，怎么也得赔付一些侵权费吧。至于多少嘛，您自己看着结账哈。”

“呃，这个……应该的。”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