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脚勾起门边的黑色背包,右臂轻松提起,塞进她的手中。
她的背包里肯定有止血的药!
背包被她单手揽在怀中,却没有打开。齐平的高度,清眸落入了秋霜一般无温无欲,凉凉道,“喝够了?”
愣神被隐没在阖闭的桃花中,被冻伤的舌尖机械地移开,长气如云后唇上的力道突然级数倍增。
贪恋的异香被努力控制着没有咽下,明知收效甚微,右手依旧紧紧握着动脉。修长的两指勾起她的下巴,力道之中带着明显的的置气。不给她缓神的机会,薄唇覆上失了血色的唇瓣,一嘴殷红尽数推入她的领地。
如获珍宝一般悉数咽下,根本不给他自作多情的机会。
“那你觉得它们口感如何?”舔了舔溢出嘴角的液体,眸中闪过危险的光芒,警告的意味再分明不过,“这里,是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瞥了一眼被他扬起的左臂,右手熟练地拉开被他拎在手里的背包拉链,又往里层探了几寸,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其上雕刻着缠绕在枯枝上的两朵花,上了蓝紫色涂料的那朵濒临凋谢,花白的一朵托着它,峥嵘向上。
食指不知在哪里按压了一下,盒子自动打开,一排排细针整齐地码在底盒,盒顶是各种细如发丝的长绳,材质不明。
指尖从长针拂过,似是随意地抽取了一针压在盒顶的绳头上,两指并无特别地一捏一抹,轻而易举地完成了穿针引线。
那对清冷的目光落在他那只已经被染红的五指上,吝啬得不愿意多说只言片语。好在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无限延展的懊悔之中,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计较她的态度,很配合地松开。
即便是单手缝合,动作也无分毫滞感。奇快的动作之下连针线都恍若虚物,更无法看清那莫测的手法。不多不少,正好五个呼吸,一个隐秘缝合完毕,额头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针线利索收拾干净,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墨绿檀木盒,五指在其周围划拨几下,随着盒子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出。食指没有犹豫从灰黑色的药膏上抹过,在手腕轻轻抹了一层。
扯出背包侧边的浅紫色手帕,拒绝了他的帮助,用牙咬着打了一个复杂的结带。专门留出来的四角上各绣有一花,两色各异的花姿将伤口遮掩得极好。
转身走到正对大门的椅子坐下,满脑子都是之前那块绢帕中央刺绣着的两朵交织缠绕的花。确是夕颜与朝颜没错,可有何深意呢?她名为夕,则是那夕颜,可多余的朝颜是谁?
对于他不再看自己,百里诺夕不过略有些意外,心里却是舒坦了不少。被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混蛋盯上,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至于肩头的伤口,知晓掩饰不得,索性随意擦拭了一下便了事了。见他并不打算再搭理自己,抄起地上的背包就准备离开。
说实话,被这样莫名其妙拉过来放血,她对身后这个男人相当不待见。
才抓住门把手,还来不及往下压,就听到身后传来他的低低声,声线不明道,“小狐狸,你喜欢那一种?”
什么喜欢?那种是哪种?这没头没脑地问什么呢?动作停滞的她既没有开门离去,也没有转身提出疑问。
“他那种弱鸡,连你的一根手指都配不上……”
丝丝埋怨让她很快想起之前比试现场的种种,这才有了些许顿悟。感情他介意的是自己“看上”了秦家少爷啊,这些个身份高贵的公子哥们都是这么好事的吗?
再者,连他都说,那是一只弱鸡,她百里诺夕的眼光就那么差,竟会作出如此愚蠢的选择?他,绝对是在搞笑!
“且不说我对弱鸡没有兴趣,就算有,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带着赌气的话音才落下,只觉得大门上的斑斑锈迹突然晕开了眼前一片恍惚,脑海中闪过一声童稚无邪,“阿陌,等我长大以后,嫁给你,可好?”
这是她说的话?怎么一点儿也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么?还有,阿陌又是谁?
突如其来的回忆片段拼尽全力地撞击着脑海中的那片混沌之处,疼痛感浓烈若酒,眼前一花,险些失了意识昏死过去。
紧握着把手的左手腕,伤口被扯得生疼,所有险些消散的意识瞬间回笼。不动声色地松了松五指,右手揉着眉心,狐疑道,怎么回事?
“既不喜欢,为何要把名额送给他?”
始终低着头的许宸并没有发觉她的异常,内心不解之谜太多,能诉之于口的只有这一个。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