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沈诺大笑起来，他夹了一片牛肉放到嘴里，满不在乎道，“资金本来就是你赚回来的，你不想玩了的话，想毁掉就毁掉咯，我无所谓的，真的，反正我本来就是一无所有。能拿这次机会当成试炼，已经很不错了。”

“随你吧。”沈洛天开始吃饭，“你开心就好。”

“开心！怎么能不开心呢！”沈诺爽朗笑道，也开始专注地吃饭。

沈洛天其实依旧不知该如何面对沈诺。

——他们两个人，父不父，子不子，情人不是情人，爱人就更别提了。

如果真要说，那就是，沈诺可能把他当做了恨意发-泄的工具，亦或是信念支撑的源头。

他对沈诺而言，不仅仅是养父那么简单。

沈诺心中有恨有怨，自己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不能够白白消失，否则沈诺心中怨恨难消。

当然，他也不会遭到比‘被强行占有’更可怕的报复了。

因为沈诺到底还念着他那三年的养育之恩，以及现在的房车钱财补偿。

他所要做的，只是乖乖在这里当一个标的，当一个旗帜，让沈诺想恨的时候有对象可以恨，想依赖的时候可以依赖，想找精神寄托的时候有他可以当精神寄托，想对人好的时候又有他这个养父可以接受他的疼爱给予……那便够了。

这是一种畸形的关系。变-态的关系。

但他也的确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一走了之的事他想过，甚至之前也想过一死了之的事，但沈诺也明明白白警告过他了，走是走不了的，死也别想解脱。

后来沈洛天也仔细想过了，沈诺说得对，他无非是恨意还没全消，等他厌倦了，不再怨恨了，说不定就会放过他，到那时候，他再离开再想死也不会有什么阻碍了……

沈洛天不想当圣父，可他也知道，沈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的确确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已经没办法改变沈诺了，只能委曲求全，暂时充当他的必需品。

等他厌倦了，腻烦了，自己再想如何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两人相安无事地继续吃着饭，沈诺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也不避讳沈洛天，直接笑道：“刘总啊，找我有事吗？”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沈诺继续笑道：“那必须的啊！刘总的场，我一定去！您说，什么地方？哦，好啊，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沈诺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屑一顾，这些家伙，就知道吃喝玩乐，还想找个人冤大头算账，真是人渣！

不过他是个刚起步的小虾米，没有人脉也没有经验，只能暂时任由这些大鱼摆布，等他一飞冲天之时，便要将起步时所受的委屈都找补回来！

沈洛天问他：“是去赴约酒场吗？”

这些事他当年也有做过，商界之中，这种事难免，酒桌是能成事儿的地方，但也是让人低头装孙子或者抬头装大爷的地方。

当然除了酒桌还有其他的，比如玩乐场的会所，纸醉金迷之下，最容易让人精神放松了，而人一旦放松，做出什么决定也未可知……

“嗯。”沈诺脸上的表情变得开心起来，他点了点头，殷切地看着沈洛天，“爸爸有什么可嘱托的？”

沈洛天蹙了蹙眉，他不愿让沈诺叫他爸爸，但他又的确是沈诺法律上的爸爸，可他们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又曾经发生了那样的关系……

每次听到沈诺喊自己爸爸沈洛天都觉得这两个原本是该亲切的字眼变得讽刺起来。

但是沈诺却仿佛特别喜欢这种恶趣味，开心了叫他爸爸，生气了就直呼他的名字。

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自己似乎可以从沈诺对自己的称呼里，来判断他究竟是开心还是生气？

沈洛天将脑中的胡思乱想甩开，言简意赅地嘱托了一番目光晶亮盯着自己的沈诺：“别喝那么多酒，喝酒之前先喝点牛奶吃点东西垫一垫。要懂得纵横捭阖，回头你去把资治通鉴看一遍，能学到很多。”

“我知道了，多谢爸爸指教！”沈诺开心地上前，俯身用力抱了一下沈洛天，然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唇瓣擦过了他的脸颊，如羽毛飘落般轻轻刮过，仿佛没有触碰到，但确实让人心中一紧。

沈洛天僵直着身子，目睹他离开，好半晌才拿起勺子，继续喝他的粥。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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