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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南门棠追上汤豆豆，拉住他的手臂，“你跟我回去。”

“不要，你走开。”汤豆豆用力甩开南门棠的手，现在的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豆豆，不要任性，天都黑了，我们快回家吧。”南门棠拉住汤豆豆不放手。

“回家……回家……”汤豆豆眼泪不由自主就流了下来，“那哪里是我的家……我的家根本不是在那里……”他不过是寄住在那里而已——

“豆豆，你怎么又说这种话了？”南门棠脸更冷了，“不是说过了吗？觉园就是你的家，不许你再说这种话！”

“你吼我……”汤豆豆火气也上来了，低下头，狠狠地在南门棠的手臂上咬了下去——

南门棠没想到汤豆豆会做出如此孩子气的举动，一痛之下就松了下手，结果汤豆豆甩开他的手，转身又跑了——南门棠连忙追上去，但是这次他看出汤豆豆此时就像是一直浑身竖着尖刺的刺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默默地跟在汤豆豆身后，汤豆豆跑他也跑，汤豆豆走他也走，汤豆豆快他也快，汤豆豆慢他也慢，汤豆豆想要甩掉他也没办法，也就当他不存在，只是向前走——

南门棠看着汤豆豆，觉得他并不是漫无目的地走，好像是向着某一个地方走去，想不出汤豆豆到底要去哪里，南门棠只是跟在后面，两个人都是不紧不慢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天已经黑下来了，两个人的影子在两旁昏黄的路灯照射下，竟慢慢地交叠在了一起。

在途中，汤豆豆被几个流氓拦住意图勒索抢劫，又碰到一个变态醉酒色鬼纠缠，自然是被紧跟在汤豆豆身后的南门棠给制服了——几个流氓最后横七竖八地躺在小巷里满地呻吟，那个醉鬼被揍成了“猪头”扔在了草丛里——

汤豆豆对南门棠所做的事情视而不见，只是径自往前走，南门棠在教训完了那些人后很快又跟上。最后汤豆豆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个地方，那是一片被拆了一半正准备新建的楼房——汤豆豆站在一棵老树下，仰头看着一幢没了屋顶，外墙剥落，门窗都被拆除的房子发呆——

虽然汤豆豆没有说话，但是南门棠能感觉到汤豆豆心里的难过，他抬头看着面前的房屋，觉得眼熟，突然想起来了，那不正是——

汤豆豆突然后退了几步，手扶着那棵树，慢慢地弯下了腰，在树下的一块大石板上坐下。

南门棠看着汤豆豆曲起双腿，把脑袋埋在双腿之间，抱着膝盖，然后他听到了汤豆豆细不可闻的啜泣声——南门棠心一紧，走过去，在汤豆豆面前蹲下，伸出手摸摸汤豆豆柔软的头发，“不要哭……”

“……没了……呜呜……全没了……”汤豆豆抽泣着。

“豆豆，不要哭，还有我在……”南门棠把汤豆豆搂进怀里，轻拍他的背。

汤豆豆轻轻地挣扎，但是南门棠紧搂住他不放，他也就放弃了，“你也没了……走开……”

“我还在，豆豆。”南门棠拉起汤豆豆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心口上，“这里，只有你。”

“我不要听……”汤豆豆摇着头，想要缩回手，但是南门棠的力气很大，他被迫感受着南门棠强有力的心跳。

“这里，你的，豆豆。”南门棠一字一句地说。

“你混蛋……呜呜……”汤豆豆骂着，但还是抱住了南门棠，让他的温暖包围自己，“呜呜……怎么办……怎么办……你真是混蛋……”

“是，我混蛋。”南门棠把汤豆豆抱得更紧了。

汤豆豆好像一瞬间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出来了，在南门棠的怀里哭得天昏地暗，最后，竟然就这样哭得没力气了，睡着了。

南门棠在汤豆豆的额上印下一吻，然后抱起汤豆豆，离开了废楼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