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有些慌乱。”

方辰钟看着陆酉尘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慢悠悠的揭穿他，“你应该不是慌乱大师兄的事情吧。”

陆酉尘无奈，“果然，我就是瞒不过你。师兄你知道么，我一直不信大师兄已经死了，但是在知道师父要提前撤灵堂的时候我还是穿了孝服。我其实是害怕的，特别害怕，害怕大师兄真的遇害，也害怕我自己没有那么坚定。但是石询跟我说他也觉得大师兄没有死的时候，我内心的坚持突然就加大了。师兄，你说为什么。”

陆酉尘抬头去看方辰钟，谁知居然意外的捕捉到一丝悲伤的神情，待再仔细看时，已经不见了。

“因为他是外人，他不熟悉你，不了解你，他安慰的话听起来更真实，我想，不仅真实，还很温柔。”

陆酉尘回想起石询对他说话的样子，那天风很大，石询的第一次说话他没有听见，于是他们面对而立，石询拂开他的发带，对他说，“方兄并没有死。”

温柔？算是吧。

“所以你不愿意接受今天这个局面。”方辰钟给陆酉尘倒了一杯茶，接着说，“所以你在我们讨论唐妙和石询的时候，你不愿意参与，也不愿意猜测。”

陆酉尘看着那杯茶没有动。

是的，自从唐妙的出现，局面就变得不一样了。他们开始不纯粹不通透，甚至石询也显得跟他们不那么亲密了。

陆酉尘此地无银地辩白了一句：“我向来是不愿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任何人的。况且我们和他们是真的不太熟。”

自欺欺人的人是没法说通的。方辰钟将茶杯拿过来倒掉，“去睡吧，今天也很累了。”

“诶好。”

陆酉尘转身开门，走出去又走回来，“师兄，我今晚和你挤挤吧，三师兄睡了，我怕吵醒他他骂我。”

两个人睡一间的还有唐妙和石询。

“诶，你真的让我睡房梁？”

“愿赌服输。”

“那是你耍赖，你挠我痒痒。”

“你也没说掰腕子的时候不能挠痒痒啊。”

躺在床上的石询自认为自己很有道理，丝毫不管只有一巴掌宽的房梁能不能睡下唐妙。

“……你睡了么。”

“终于知道心疼我啦？”

“我是想问你，死了多少人。”

“哦。十二个吧。就跑了两个。”

唐妙说完，石询就没了声音，唐妙双脚勾住房梁倒挂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去看石询的脸。

“你不要难过，他们是自杀的。”

“我不杀伯仁。”

“我以为这么多年，你早习惯了。”

唐妙躺回房梁，听见石询说：“这种事，从来就不会习惯。”

作者闲话：

鲁迅先生一定会很喜欢我们酉尘的。【无意冒犯，今天因机缘巧合重读《纪念刘和珍君》，因为印象深刻，才借用半句。权当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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