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招呼客人的时候,我那朋友就来店里找我,我让他坐会儿,把价钱说清楚结完货、送走客人后,他依然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我问他。
他扶着额,一脸的无奈:“还不是被那事儿给烦的,自从出院后天天看到我那俩助理。”
我一听就纳闷儿:“你不是说他俩在邕州那边死了么?”
“是死了。”他说。
“你倒是说清楚了。”我想着吧,其实那两个人到底是生是死估计他也不清楚,尸体咱们谁也没见到,但是如果他俩真死了这事儿跟我脱不了干系,毕竟是我有求于他,俩助理才跟着去的,要不是我他俩也不会死。
我朋友,也就是赵鑫,人称赵三金,我去医院看他的第二天他就出院了,他觉得自个儿没事,包括他的脑袋。
“这几天我老见到他们,开着车就看到他俩在路边站着,要么就是晚上散步的时候走上桥他俩就站在桥对面,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出现幻觉,去检查后一切都正常,胆识我还是能看到他们。”
我给他倒了杯茶,他举着茶杯,愣是没喝。
茶香清淡,热气袅袅,熏得我的内心舒畅,虽说没有大红袍那般绝色,可也算是中上等,入口津润,过后味甘。
“看来他俩是缠上你了。”喝了一口茶,我直接说出结论,他来找我无非就是想找个人给他引路。
他沉气,说:“我要再去邕州一趟。”
“别。”我把茶杯放回案上,“这事需要从长计议,你好不容易从那地方逃出来,再回去指不定再遇上什么事。”
“那你说怎么办,尸体还在邕州,我这几天都没睡过好觉,一闭眼全是他俩的脸。”寝食难安的痛苦都刻在他脸上。
“我明白我明白,要是真如你所说,他们是客死异乡,找上你也是自然。”他年轻时候天不怕地不怕,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倒斗倒得那叫一个猖狂,虽说现在收了半手,可是赵三金的名号在行里也有一定的影响力,也不想想他遇到的事儿也算不少了吧,现在还真正让他撞见并缠上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应了“夜路走多终见鬼”这老话。
我和他认识是因为有一次他挨鬼遮眼,变成了睁眼瞎,找到我爷爷,我这才知道行里有赵三金这号人物。
他把烟拿出来点上,问我:“要不要来一根?”
我拒绝,看着他仰着头、微阖着眼抽烟的模样,说:“少抽点吧,我真怕哪天你就死于肺癌。”
他一听差点喷我一脸:“你小子不抽也别诅咒我啊,操。”
“大实话,你不爱听,这俗话说得好忠言逆耳利于行,利于行懂么?你特么的再这样抽没把自己整成个烟筒?”
“你行,你行……”他也寻不着词来骂我,继续抽着,烟从他嘴里飘出来,衬着周围的古董,觉得特伤感。
我咧嘴一笑,说:“我这人说话就这样,你别介意。”
他冷哼一声:“哪儿敢啊,高老爷子的孙子谁敢得罪。”
知道他也没真气,我说:“话回正题吧,你现在的想法就是要去邕州城一趟?”
他沉默了会儿:“我是良心过意不去,怎么说他俩也跟了我那么长时间。”
“怎么着,要是真的你把两具尸体运回来?”
他坚定的目光看盯着我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