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澡的时候发现脚底被划了一道口子,也想不出在哪儿弄伤的。今天就去游泳,回来也没感觉是带伤回来的。
当时也没消毒的概念,随它慢慢好吧,咱也不是小女生没必要那么娇气。
几天过去,直至回城里的前一天,别说高晓博人了,连影子都没见过,我招谁惹谁了我,难不成他还跟我耍小性子?眼下反而是我不受他待见?
颓了,真的颓了,我竟然去小商店买了些零食。
站在高晓博家门前,刚想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里面有声音传出来,我从门缝往里边瞧,高晓博正被他爸拿晾衣棍在打,他也只是嘤嘤小声哭,边哭边躲,眼里储着泪水,脸都是红的,当打到他腰侧的时候他神色突然一变,感觉他整个人的神经快要崩断了,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精神上的,还有肉体上的。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我也不能进去阻止,他爸一边打还一边骂,骂得极其难听,反正一直扯在他死去的老婆身上。
他爸平时在外面虽说不是好说话那一类人,还不至于是暴戾的程度,可如今他下手的力道已经不像是在打自己儿子,手里的晾衣棍跟剁肉刀似的。
后来我才知道,歪崽在高晓博不找我玩那几天都在找高晓博麻烦,甚至拿火炭头烫了高晓博。
歪崽在我回城里的那天撞见我一次,那时候我背着旅行包正要上车,我站在车门旁看他,他先是一怔,目光有意地避开我的视线,那眼神有些复杂。
我们这一代,村里的孩子早熟的不少,歪崽就属于早熟的一类,他眼睛里已经开始有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算计。
当时我多想走上去跟歪崽说“要是你再欺负高晓博我就把你怎么着怎么着”之类的话,可我并没有说,因为我爸已经催促的上车了,我爷爷已经坐好在位置上,我妈等着我上车。
卸下书包丢车里,我站在门边儿,太阳的光线刺得我眼睛睁不开,歪崽已经走远了,和一群熊孩子不知要去干什么缺德事儿。
心里倒觉得有块石头,沉甸甸得压得我好不舒服。
我爸怒了:“干嘛呢!”
我当没听见。
“爷爷。”我随后叫了一声,爷爷转头回来看我,“我可以带高晓博回城里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