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你就好好休息吧,这事儿回头再详谈。”
我走出病房,摸了摸放在裤袋里的珏,这另一半貔貅的主人是谁呢?
自从我因为九公的事回了老家之后,貌似有些无形的、道不明的东西正在发生改变,而且还是根本始料未及、往完全不能控制的方向的质变。
高晓博知道内斗的事情,却不知道原因内斗的原因,鬼庙的纹路和高家祠堂大门上的纹路、以及邕州城的老宅几乎是同样的,老家那群辈分极高的老人们对于九公之死的不追究态度……看似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事情,可总给人一种一排灯笼,就差那一条线就能连起来的感觉,是我们忽略了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想来,还是要从高家着手才行,现在这玉的出现,又多了一个谜,谜上加谜。
或许,这几件事根本就不能归为一谈?
是我想太多也说不定。
走到电梯门口,隐约听到旁边的安全通道有声响,楼梯的门是虚掩着的,好奇心杀死猫,总有种想要去探究的冲动,我这人有时候就有这个毛病。
从门缝似乎是透出引诱的气息,让人想要一探究竟,只是因为有些不寻常“咯咯咯咯咯”的声音。
正当我要靠近,手指快要碰触到灰白色的楼梯门之际,电梯“叮——”地一声响,理智也重新回到神经里,把手缩了回去,转身走进电梯。
回到家把珏拿出来,才发现原本是对好的两只貔貅,分开了,也记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碰撞过。
没把貔貅的事告诉我爸,说我自把自为也行吧,有些事情也不想烦他,他都能自个儿一声不吭地跑去外地干些鸟事,省得让他知道我还偷偷查高家的禁忌,要被他知道了,呵,绝对没戏。
拿着M10一点点地比对,六角琉璃灯的事放在一边,单单就高家祠堂上的纹路就要研究老半天,一开始我以为那些纹路是很多细小的字体,后来反复查看,却又有新的苗头推翻之前的结论,比如,现在看来……更像是一副图。
图,不是画,因为没有具体的形象刻画,完全是非一般语言类。
最后我把M10放在桌上,对着电脑上的图发呆。
不行,还是得回一趟老家。
有些事还要跟高晓博当面说清楚,第二天我到他小区前面,正要过马路,脚刚踏出去,就被人强行拉住,领子直接勒到脖子,差点作呕,咳了好一阵子,始作俑者高晓博说:“不是提醒过你别到处乱走吗?没看到现在是绿灯,是机动车过?”
“放屁,明明是……”红灯俩字卡喉咙里,难道刚才是我看错了?我的隐形基因是暂时性色盲?
是过人行道的时间,他走在我前面。
到他楼下,我问他怎么那么巧,他看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还能救你几次。”
“说的那么严重,连我都怕。”开玩笑,我只是分神罢了,高晓博容易小题大做。得了,反正又欠一个人情,下次有什么稀奇的玩意儿收了不卖,送他。
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他递了杯凉白开给我。
“很好,很好,还是白的。”
“饮料什么的少喝为妙,你脸色看起来不好,有时间上山去辟谷吧。”
“我是昨晚熬夜,我健康得很。”我喝了一口没味道的凉白开,“对了,你那案子查得怎么样?”
高晓博按着遥控器,不急不慢:“尸体到现在还是没人来认领,告示贴了出去,新闻上也说。”
“奇了怪了,没理由啊,”我说,“死者身份也没查到?一丝线索都没有?”
他蹙眉,许久才回我:“有,但是不科学,我无法向领导解释。”
听他这么说来,估计也是个偏方,他知道的肯定比其他法医多,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跟警局的同事说。
“有人拿她来练尸,”他说,“简单来说她是被人下了降头之后拿来练尸,再害其他人。”
理解他为什么开不了口的原因,这已经是超出他法医的认知范围,总不能说“高家对于这种迷信、旁门左道的事情了解一二”,这对于高晓博的工作是没有利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又是一个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
“没人无聊到去碰这些东西,有果必有因。”
“你的意思是,坏人也是被别人逼成的坏人?”
“不好说。”高晓博说完后,又变成了沉默者。良久,他又提醒说:“记着,最近别到处乱走。”
我能说我要回老家一趟?高晓博,不是我不听你的,你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宽了?
见我没说话,末了,他还补一句直插我的心脏:“一意孤行的后果你负责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