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和乐融融的杏花村,迎来了两波陌生人。
第一波,是魏姨娘派来的,其目的,自然是为了打探古小琦的品性。
对于这杏花村的古家,不光那大夫略有耳闻,魏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古未晞有经商之才,可任他再有才,身后没得靠山,魏姨娘还不将他放在眼里,就是这古老爷着实有些麻烦了。
听说古老爷医术了得,万一到时候,魏景天娶了他的小儿子,而他又将魏景天的病给治好了,那岂不是大麻烦?
最后才是这古小琦,虽说那古小琦看起来呆头呆脑、长相不佳,可有这么一个爹,一个大哥,她还是打听清楚些才好,到时向京城那边汇报之时,也能底气足些。
于是,一个走卖青枣的老妪,腰间挎着竹篮,一路叫卖进了杏花村。
老妪寻了一处背光的地儿坐下,掀开篮子上的湿布喊道:“卖青枣喽,又大又甜的青枣,不好吃不要钱!”
杏花村人尊老爱幼,见一老妪独自一人卖枣,自然不介意帮衬一把,让老妪早早卖完,早早回家。
赶着回家做饭的妇人,脚下打了个弯儿,走到老妪面前道:“大娘,这枣怎么卖的?”
老妪连忙道:“三文钱一斤,五文钱两斤,老乡,来点吧?”
妇人笑道:“行,那就来两斤,正好啊,我儿子爱吃。”
“唉,好好好。”
老妪连连点头,拿了秤砣哆哆嗦嗦着给妇人称枣儿,边称边故作不经意地问道:“大姐,我头一回儿来你们杏花村,一进村就觉着不一样,比我们那儿可好太多了,早前就听说,杏花村有一位古大善人,杏花村能有如今这般光景,都是托了古大善人的福,是与不是?”
妇人顿了一下,眼中流光一闪,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无从察觉,接着一脸诚恳地冲老妪感慨道:“那可不是?咱们村能有今天,可都是托了古老爷和古大少爷的福,若不是有他们,如今我们还不知道过着怎样颠沛流离的日子呢!”
老妪点点头,抖着手将青枣一个个挑拣着往秤盘上放。
“如此说来,这古家人可都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嗨!也不全是,”妇人一摆手,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才凑到老妪耳边道:“古家还有一位小少爷,名叫古小琦,那就是个不学无术地主儿,整日里不是游手好闲,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你说他爹是个大夫,他大哥还是那天泉酒庄的老板,可他竟然大字不识一个,摊上这么个弟弟,古大少爷的意思,原是想,索性把他当个瘫儿养在家中算了,也好过他出去丢人现眼,可前些日子,却发生了一件大大的丑事!”
老妪听了,连忙问道:“是何丑事?”
妇人咂咂嘴道:“那古小琦也不知怎么想的,好端端竟要把自己送上门去,给一名男子当男妻!”
老妪故作一脸惊讶道:“什么?竟还有这等事?”
“可不是嘛!”妇人道,“而且我还听说,对方还是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老爷、大少爷原以为,光凭小少爷那长相,想来别人也看不上他,也就由他去了,可昨日回来,听说对方还真选上了他,眼看着就要请媒人来下聘礼了,古老爷急了,昨晚上将小少爷好一顿狠打,死活不让小少爷嫁过去,说嫁了也是守活寡,虽然小儿子不争气,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啊!”
老妪眼神一闪,故作不明问道:“不是说,那古老爷深知歧黄之术,是个了不得地大夫吗?怎的他也会说这样的话?”
妇人道:“古老爷确实医术了得,可再高明的医术,也治不了一个将死之人啊?大娘您想啊,若是古老爷当真能治得了对方的病,还会如此这般拦着小少爷不许他嫁吗?换句话说,连古老爷都觉着无望的病,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