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是出什么事了吗？”程杰君关切的问。

佳宁把绕路去凉县赈灾的事说了, 抬眼望向程杰君，一副求表扬的模样。佳宁去凉县单纯为了救人, 名利、功劳压根没想过，也没指望谁会报恩，但在程杰君面前就不一样了，她想把自己所有的好都展现出来, 渴望得到爱人的认可。

“你杀了人？”程杰君无视佳宁星星眼望着他的可爱模样，揪住了另一个问题点。

“嗯……”佳宁有些心虚。完了, 刚才只顾着炫耀了, 忘了把这一茬给隐瞒过去了，程杰君不会介意吧，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女孩子这么惊世骇俗的。

“害不害怕？”

“啊？”佳宁微愣神, 随即红了眼，眼睛酸酸的，泪水浸满了眼眶, “怕。”她一扑拥进程杰君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 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是真的怕。

拔剑出鞘的那一刻她是怕的, 举起剑的时候她是怕的, 把剑刺入大汉的心脏时她是怕的, 把剑拔出鲜血染红她裙摆的时候她是怕的, 她真的很害怕, 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所有的害怕和恐惧她只能压在心底, 夜深时一个人慢慢舔舐伤口。

程杰君轻轻的拍打着佳宁的背：“我在呢。”他声线低沉，“别怕。”

佳宁感受着程杰君安抚，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抽泣着诉说着程杰君走后的遭遇，宋芷轩跳舞艳压群芳嫁给安王爷、宋娇儿挑拨她与众姐妹决裂的诡计、与宋蔷薇的同盟关系以及白烨的纠缠……佳宁事无巨细的与程杰君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毫无目的，毫无逻辑，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程杰君认真的听着，时不时问两句，一点也不觉得无趣。

“你呢？”佳宁说完，也急切的想知道程杰君的一切，“你这半年是怎么过的？”

程杰君浅笑：“我的生活可没你这么丰富。”他心疼佳宁的遭遇，特别是在听佳宁说自己是如何设计让人绑架自己，宋家又是如何放她出来的时候，他心如刀绞。他清楚的知道以佳宁的才情完全可以不用受这些苦，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是他太过无能，无法保护心爱的人，还要让心爱的人为他受这么多苦。

但程杰君并没有表现出内心的心痛，佳宁说得云淡风轻、激动的时候还会给他比划两下，在她看来这一切苦难都过去，无需再去计较，现在他来到了她的身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切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程杰君不忍再去揭佳宁的伤疤，让她回忆起被抛弃时的痛苦，他附和着佳宁的轻松，佳宁所受的苦，他记着就好。

今后，有他在身边，佳宁只要快快乐乐就好。

“刚参军的时候我们都是小兵，才训练没几天敌军就进行了攻城，我们被迫前去应敌，一同参军的战友很多都牺牲了……”程杰君缓缓道来。

佳宁的头靠在程杰君肩上，静静的听着，十指相扣。

每当程杰君说到危急关头，佳宁的心都不住紧张起来。

如同佳宁毫无隐瞒一样，程杰君也将军营发生的事无巨细的都说了，趣事不少、凶险也有，毫无隐瞒。

“猛虎将军真是个好人。”佳宁的评判标准很简单，谁对程杰君好，谁就是好人。

“嗯。”程杰君认可，“他是个知人善用的好将军。”

马车在宋府门口停了下来，士兵恭敬禀报：“程校尉，宋府到了。”

程杰君松开搂着佳宁肩的手，先一步下车，伸出手将佳宁搀扶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