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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1/2)

廖光独自在营中喝着闷酒,脸上是化不开的愁绪,将军进山已经十日有余,如今尚无半点音讯。

恒远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揶揄道:“我说怎么没见着廖将军呢,原来是窝在这里偷酒喝。”

廖光没理会他,还是自顾自地喝酒。他怎么也搞不明白,将军留下的锦囊竟然是一切听从恒远的安排!若不是自家王爷亲手将锦囊相托,他定会以为这是恒远的奸计呢。

锦囊的最后,是一句在他看来触目惊心的话:倘若本王二十日后还未归营,你便领着弟兄们回玉京,代我请罪。

将军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和弟兄们去送死啊,如此良苦用心,让廖光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恒远此时已经易名为沈远,因为身份特殊大多数时间他是隐在幕后指挥,不过在廖光看来他那是指手画脚,不,指手画脚都算不上,他那是瞎指挥。

如果不是瞎指挥,大军怎么退到邙山五里之外的地方!若不是心中还记挂着将军的嘱托,他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更可笑的是,恒远还煞有其事的在此处布下了埋伏。这里与平廊八竿子都打不着,他实在看不懂恒远的安排。众将士也都议论纷纷,若不是他极力压制着,大家早就冲上邙山决一死战了。

他心中已有了打算,若是二十天后将军还不回来,他就让武春秋领兵回京。他无论如何也要去邙山,是生是死,他都要陪着将军!

恒远踏进营帐,只觉得气氛冰冷的可怕,廖光摆着一张臭脸,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恒远有些无奈,却是计上心来,存心要捉弄他一番,“廖将军莫非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在战王面前的抢了将军的风头?”

廖光闻言脸气得通红:“若是将军疏远我便可以换来将军的平安,我宁愿一生被将军唾弃,我只是生气,将军怎么会相信你们上禹来的奸细!”

恒远突然敛起了玩笑的神色,他和师弟冒着危险留下来替人解围,却被污蔑为奸细。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心直口快,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他双眸清寒,周遭温度骤然降低,一脸不悦的看着廖光。廖光忽然发觉,这个人一旦严肃起来,威严竟不逊于自家王爷。

他沉声:“公子可是忘了,我的师弟和弟媳妇也去了邙山,若说担忧,我比公子只多不少。公子如今执掌军中大权,除了忧虑,更应该做的,是振作精神,稳定军心。且看如今,流言四起,将士颓靡,一盘散沙!若是我上禹大军此刻入侵,敢问廖将军能有几分取胜的把握?”

廖光哑口无言,这些日子,他总是担忧王爷,的确是疏忽了军务,对于恒远莫名其妙的要求,他也执行得不情不愿,将士们见他如此,自然也没了头绪,议论四起。

看到廖光脸上的自责,恒远的语气不觉缓和了些:“他们会平安归来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相信他们,将他们交代的事情一件一件办妥,如此,才不会让他们失望。”

这些话,他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

廖光脸上还挂着一丝内疚,但双眸里已经燃起了希望的神色,“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他不能再这样抱怨消沉下去了,将军既然给了他锦囊,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应该相信将军的。他撂下一句话,就大步流星的踏出了主营。

“廖将军要去哪里?”

“整顿军务!”

恒远目送他离开,眼角添了一抹笑意。

上禹境内,岳白在通往平廊的必经之路上布下了二十万伏兵,即便萧战有本事过了邙山,来到这里也会迎来致命一击。

阵前有临时搭建的帐子,岳白手里握着两张平廊地图,迎着日光细细端详起来。长发如墨,斜斜的垂落在胸前,将他的脸型修饰得越发干净利落。星眉如画,一双凤眸微挑,略带疑惑的看着手里的地图。

他高贵优雅的姿态,丝毫不因帐篷的简陋而折损分毫,反而多了分随遇而安的恬淡,风华万千,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泛黄的那一张是平廊古地图,是他视察平廊风土时无意中得到的。上面的地理风貌与现在通行的新地图并无太大差异,惟独南北方向被调换了,着实怪异。他也曾怀疑过是印刷错误,但此图工笔仔细,装订精良,不应有如此纰漏。

他突然想起行军之时,他在平廊村口遇见的疯癫和尚,那和尚戴着宽大的斗笠,遮着他半张脸,可难以掩饰的波澜不惊的气度还是引起了岳白的注意。那和尚气度不凡,口中却是痴癫,“血战之后,邙山又要翻个身了。”

这本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胜仗,将士们也都胸有成竹,可是岳白的心里总有些不安。也许是因为一切太过顺利,敌人太过平静吧。

忽然,地面开始剧烈摇晃,军中一片慌乱,不断有人呼喊:“地震了!地震了!大家快避一避,到空旷的地方去!”

帐篷摇摇欲坠,岳白来不及细想,迅速从帐子里抽身。虽是第一次出征,遇见突发状况他并没有慌乱,冷静观察起周围。虽然地面晃动剧烈,但地上的景物并没有崩塌断裂,这种晃动,更像是地底深处的活动,而且,与其说是地震,更像是某种陷落!

他博览群书,关于邙山的传闻也略知一二,但是他向来不迷信怪力乱神,只当是闲人杜撰,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怀疑了。

他捏着地图的骨节有些发白,疾步走至军营前,“这不是地震,大家快退到平地上,远离邙山!听我命令,迅速撤离!”

好在这些日子他监督练兵,将士们虽是慌乱,撤退时却是井然有序,并没有出什么乱子。撤离之际,邙山却已是天翻地覆了。浓浓的墨色遮天蔽日,以天幕为画布,晕染开一张巨大的水墨画。当阳光再次照耀大地之时,邙山已经消失了。

饶是冷静如岳白,此时也是心中震撼,与二十万将士一同愣怔在原地,沧海桑田竟只在一瞬间,岳白觉得,他从前的世界观被蹂躏在地上,破碎得不成模样。

驻扎在邙山之北的三十五万将士,遥望着隐去的墨色久久不能回神,一座偌大的山,就这么消失了!廖光望着那开阔的平原,嘴唇一张一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恒远微微蹙眉:岳清他们这次玩得有点大,竟直接摆平了一座山,如此,他这边也要稍微调整计划了。

他在廖光耳边耳语几句,就回帐中乔装一番,再出来时已经穿戴好盔甲,还戴了一个面具,“别傻愣着了,该我们出马了,记得,待会儿喊我沈将军,不许叫我名字。”

毕竟小白是个精明的孩子,若是被他认出来,自己一定会被虐得很惨。

战鼓声起,廖光意气风发:“三军听令,五万运粮将士留守军营继续埋伏,十万步兵分左右两翼向邙山进攻,剩下的骑兵跟我走,我们去接将军!”

邙山消失了,冰湖却没有消失,它从高地缓缓垂落,嵌入平地,远远望去,就像一面蓝色的镜子。密室的门自动打开了,柏乐他们顺着藤廊回到了湖岸,藤廊又变回了精致的手链,落在了柏乐的手腕上。

她噙着泪,看着手里的墨石视若珍宝,这是泽渊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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