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头盯着张耀中，说：“你们是中国人？快离开俄罗斯吧，这里是同性恋的地狱。”

张耀中和易彦对视一眼，被这个回答弄得不明所以，皱眉问道：“为什么这么说？”男人沉吟了一下，脱下鞋露出脚双，易彦和张耀中转头看去，只见男人的一只脚上有两个脚趾没有指甲。

男人在两人疑惑地目光中开始缓缓叙述自己的一次经历，男人叫丽莎·R，去年在圣彼得堡遭到绑架和残忍攻击，四名攻击者强迫他上了车，把他载到郊外，剥光他的衣服，用钳子拔下他的两片脚趾甲。

丽莎表情很惶恐地继续说道：“他们一直骂我娘炮，跟我说他们是多么痛恨同性恋。我告诉他们我不是同性恋，我是变过性的女人，但他们根本不听我解释，其中一个人说，‘你不过是个娘炮，我们现在就要把你的头脑矫正过来’。他们威胁要对我施刑。然后他们从车上拿来钳子，拔掉我的两片脚趾甲，事后他们说‘你现在看起来好多了，这样更漂亮’。”后来，攻击者施暴后开车离去，把丽莎的全身衣物也都带走，留下他赤身裸体，还留着血，他忍痛步行了四个半小时才回到家。

“当时我心里只想着一件事，我回到家了，我还活着。”他说，“我告诉自己别去看脚上的伤，一整晚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

丽莎说他没去医院治疗，因为他怕被问到受伤的原因。他也没有报警，因为他“不敢奢望警察会认真调查”。

不但如此，后来的几个月，他在街上和公共交通站又遇到好几次语言和肢体的攻击，丽莎一边诉说一边颤抖着肩膀，似乎又回想起那不堪的一幕幕，易彦和张耀中花了好久才安抚下情绪激动的丽莎，一番交谈过后，最后把他送上了回家的车。

两人沉默地走在街上，先前丽萨所说的一切让他们心里感到压抑，俄罗斯的政府让他们失望，还以为西方的思想起码比国内的开放，能更加容忍他们，结果俄罗斯对待同性恋的态度居然是这样。

走着走着，易彦拉了拉张耀中的衣袖，周围的人有点古怪，七八个年轻男人拿着棒球棍从前后两个方向逼近他们，而别的行人则和易彦两人离得远远的，二人停下了脚步做好应对突发事件的准备。

年轻的男人们走到两人身边，二话不说，抡起棒球棍就向二人砸来，张耀中眼疾手快，左手握住一个男人的手腕，右手呈手刀状，一掌下去就将他手上的棒球棍打落，接着一个屈膝正中对方的腹部，对方马上倒了下去，动作干净利落。

易彦也不是吃素的，躲开一棍后，一脚将左侧的一个人踢飞，随后，两人各自寻找目标攻击，不一会袭击者们被打得满地打滚，张耀中踢了踢其中一个男子的肚子：“说，谁派你们来的？”

男人哀嚎着厉吼，“所有gay都该去死！”

张耀中一愣，联想到先前丽莎说的话，大概知道了原因，对易彦一招手，易彦心里神会，在给他就近的一个袭击者补上一脚后转身和张耀中快步消失在人群里，随后二人怕有人跟踪，绕了几个弯，方才回到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