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诸人，其实除了让源和另外几位名宿，多半都还没有进入到这一重境界当中，也就只有裴灿借着市民的差异性勉勉强强看懂眼前的战斗。

相比拳拳到肉的惊险刺激，高手之间的气机争锋总是让人提不起精神来——看不懂又感受不到，自然就没有什么吸引力。

可其中的凶险确实实实在在的，皮外伤尚且可以依靠草药恢复原样，可精神绝难依靠药物治疗，落败者多半只能在病榻之上了此一生。

这也是精神比试不受人推崇的原因之一——大家闯荡江湖都是为了名利，输了比试不要紧，你不能把人家吃饭的本钱给打没了啊。

不过眼前的情形就是已经进入到了最凶险的情况之中。

裴灿能够感受得到，并不是刘兆玄首先挑起的战斗，而更像是这中年人主动地发起了精神攻击，像是要不死不休一般。

措手不及的刘兆玄被中年人抢占了先机，一直处在下风，渐渐的，他的嘴角开始渗出鲜血。

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处在下风，局势不妙，可没有人敢于插手，这个时候在里面贸然插入自己的精神力，很可能引动两边交战双方一同攻击，费力不讨好。

就连让源，此时也只是在旁边观看，最多是比别人站的近了一些而已。

刘兆玄脸上的汗水越积越多，滴滴点点落在自己脚下的地面上，他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最终还是一口鲜血喷出。

刘掌门选择了以伤换势，吐了口鲜血，勉强稳住了被动的局面，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变轻松，因为男人马上发动了下一波攻势。

这次男人不再执着于精神攻击，他也选择回归到了正常的战斗方式，从腰间取下一把鬼头大刀，刀柄上还刻画着几个惟妙惟肖的人脸，或喜或怒，共有七个。

另外一边，刘兆玄则赤手空拳，脚下踏着奇怪的步伐，嘴里念念有声，状若疯癫。

在场有人发笑，被旁边人眼神止住，还有人低声赞叹，说刘兆玄真不愧是掌门之身，虽然鸭形拳不是大门派，但他的功夫一点不虚，此时步伐叫声虽然神似野鸭，但由内而外的气势却做不得假。

当然，刘兆玄也不会喊出“大家并肩上”、“对付邪魔外道不用讲究江湖规矩”这种自堕身价的话。

男人见刘兆玄使出了看家本领，也毫不托大，长啸一声，嗓音浑厚，富有质感。

男人挥刀从左侧看向刘兆玄肋骨，刀风铺面，锋锐无匹。

刘兆玄并不慌张，左肩微侧，右手五指成爪形，如同鸟喙一般，狠狠向下“啄”去。

刘兆玄这一下，时机真是恰到好处，尖厉的鸟喙刚刚好地钉在了刀背受力最薄弱之处，发出一声迅捷的“叮”之后，将鬼头刀打得向下偏了两寸，去势也一下子慢了下来。

刘兆玄迅速转守为攻，趁着一瞬间男人难以收回大刀，左手以一个难以想象的姿势从刀身下面穿出，卡住了男人挥臂的死角处，攻向他腋下。

“来得好！”男人大吼一声，脸现兴奋之色，竟毫不犹豫地松手弃刀，胯步后退，避过了刘兆玄这以及志在必得的进击。

周围众人齐齐发出了遗憾的叹息声，刚刚刘兆玄的反击行云流水，堪称做到极致，只是没想到中年人竟能以弃刀的方式将其化解。

这一下，两人又一次回到了均势当中，看向彼此的目光都像是要喷出火焰来，更多的则是对于势均力敌对手那种蓬勃战意。

虽然不知道中年人为何在此等待刘兆玄，但这样的战斗还是让人看的大呼过瘾，周围不断泛起兴奋的议论声。

“这人是个什么来历？你们看出来了吗？”

“如果说刀法的话，那看起来像是同江叶家的鬼雨刀法，握刀的手势也有些相似，可要说这掌法，此人所用与我所知的叶家完全不一样，叶家掌法追求刚猛迅速。以力破巧，可这人的掌法却轻飘飘不着实处，真是叫我有些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