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念君看着他,竟然毫不犹豫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直接塞进蓝祺山的嘴中。随后,只见断念君挥了挥掌,一股柔和能源便传入蓝祺山的身体里面。
做完这些,他站了起来,再也没有迟疑,身形化作一条白色闪电,闪了几下瞬间消失离去,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这个安静而封闭的大牢。然而,那大牢的门,却是那样毫无顾忌地敞开着的。
……
……
*三层楼,含情君守阁房*
含情君的守阁房原本就偏向女性化,素来走清净芬芳路线,但是此时此刻,这房除了静谧以外,还多了几分紧张的氛围。
刚刚都还坐在椅上的生仇君、含情君,以及斩恨君,现在纷纷都站了起来,目光远眺似的望着门口,似乎接下来,那扇门就要被人要破门而入。
因为他们都感觉到了,那个男人,已经从罪恶之牢离开了,并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奔向这里,奔向这间房。
生仇君下意识地摒住呼吸,看上去隐隐地有些紧张,甚至还十分难得地看见,这位向来冷峻严酷,让人闻风胆怯的生仇君,此刻竟然露出了畏惧的表情。
斩恨君在四大守阁者之中,实力修为仅次于断念君,而且做事向来果断决绝,从来都是公事公办,对于任何事情都极少有退却的意思。只是今时今日,他目光远眺着那扇门,身体的动作和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有几分谨慎和凝重之意。只要是熟悉斩恨君的人便知道,他极其少数会露出如此这般的神情。
含情君在三人之中比较起来,她算是最为失态的,花容失色便是用来形容她此刻脸上神色的最好用词。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神情显得害怕,最为明显的,便是此刻正在微微颤抖的手掌。
是的,含情君正在颤抖。她双腿有些发软,若不是多年来经历了许多,换做常人早就双腿瘫软跌坐下去了。
这个房间充斥着各种情绪,隐隐间有种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时间并没有过很久,大约不到半分钟,便听“哗”的一声,那扇门便自己打开了。
然后,有一道白色人影,如鬼魅一般飘了进来,瞬间出现在三名守阁者的眼前,正是从罪恶之牢奔腾而来的:断念君。
四大守阁者之首,断念。
……
……
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人是斩恨君,他面色慢慢恢复平静,眼睛毫不退避地看着这个男人,口气隐隐有几分敌意:“你回来干什么?”
断念君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此事是谁主使的?”
生仇君与含情君都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其中生仇君不敢直视断念君的眼睛,竟然下意识地跪拜下去,道:“师兄,对不起!”
虽然含情君已然回过神,只不过仍有几分彷徨无措,过了片刻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怎么,回来了?”
断念君面色微冷,可是目光不看任何人,只是道:“再问一遍,此事是谁主使?”
这个时候,斩恨君终于按耐不住,往前站了一步,挺着胸凛然地道:“是我主使的!”
正在这句话说出口的这一刻,断念君终于慢慢转头向他看去。
斩恨君被他这么一看,隐隐有几分退宿之意,只是最后他还是咬了咬牙,大声大气地说道:“炼魔堂的魔教妖人作恶多端,罪该万死,我们将之关押起来,有何不妥!”
断念君冷冷地看着他,直到现在这一刻,断念君说话依旧平淡冷静,只是那一张面容却是不怒而威,直令人不敢直视,也正因为如此,生仇君还跪拜在地,含情君也不敢说上一句话。
只有斩恨君不顾一切,看起来是挺身而出,实则有些牵强。
断念君撇开目光,自顾自地道:“某些人底力不足,处事冲动不顾一切,如此我尚可理解,可是…”
说到这里,断念君转头向含情君看去,语气终于有些威怒:“可是妳不阻止他们二人也罢,为何连你也掺和进去,最后竟还把事情闹得如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含情君感到有些窒息,一时间无法言语。
只因为,在她对面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断念君。那个她一直偷偷喜欢到现在的男人。
断念君在此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生仇君,却没有说话,反而转过身去,往门口走了几步,然后背对着他们三人说道:“若是今日是换做他人做了此事,我尚可以体会与谅解,因为有一语曰:不知者无罪。”
断念君转过身来,一直保持平静的脸,此刻终于发出了愤怒,并严厉出声训斥这三人,道:“可是,正因为你们三人分明知道那朵花所代表的含义是什么!然而,你们最终还是干了此等不明事理的大事出来,委实让我万分失望!”
那朵花,指的就是血魔之花。
生仇君与含情君依旧在原地,动作保持不变,只有斩恨君终究不肯认输,心里还有万分不满不服,他站了出来,道:“血魔之花又如何!咱们这里确确实实收到了炼魔堂的来信,那一封信分明便是写给内奸的!而信中每一行字每一句话都意有所指,最终解读出来,指的正是这个姓蓝的!”
斩恨君嘴不饶人,此刻像是冲昏了头,一连串地又继续说了下去:“身上有血魔之花又如何!炼魔堂创建已有百年,兴许血魔之花还另有其意,我们对炼魔堂了解甚少,而且近来传闻炼魔堂正在秘密谋划,企图解除魔族封印,只要此蓝氏有可能是炼魔堂派来的内奸,那么便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轰!”
忽而间,一道闷声骤然响起,彻底打断了斩恨君的言辞。
那是一道低沉的破空声,还有后来的物品的碰撞声,在这静谧的房间,显得如此响亮。
原来是斩恨君的胸口被狠狠轰了一掌,倒飞而出,撞在一旁的架上,登时架散架,数十本散落一地,凌乱不堪。
“你,把人命当什么了?”断念君收回手掌,面色冷厉地道。
此言一出,一旁的含情君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仿佛这句话直击心脏,让她心里冰彻透凉;生仇君则是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毫不留手的断念君一眼,登时冷汗直流。
这间守阁房,一时之间陷入了死寂。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