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好重的鬼魂。”洛清道,“我在这宫中布下这结界已有几日,这怪竟藏的如此之好,今日才发现踪迹。”说罢,手里又挥出了一张符咒,只见那符咒飞出后竟摇摇晃晃的向前飞去。
二人紧跟符咒,一路追到了一颗老槐树下。
富贵环绕四周,发现这竟是宝和宫。
宝和宫何时有了棵老槐树?
只见老槐树在月光的照射下,影子格外的大,尤显鬼气森森。
洛清将几张符咒给了富贵,“这几张符,你见了那鬼之后便直接打出即可,你妖气重,打出符咒必能事半功倍。”
富贵接下符咒,见那符咒看起来稀松平常,只是寻常的纸配上一些不知所云的奇怪符号,不知其中奥秘,只得随着洛清一步一步逼进老槐树。
随着他们走近,老槐树周围的红光愈发深重,树干都在跟着颤抖,只见洛清忽然出手,他迅速的将一张符咒贴入树干,顿时,贴入的符咒爆裂开来。
随着符咒爆裂开的是老槐树的树干,强光一闪,竟是一个女鬼向洛清扑来!
这个鬼面容血肉模糊,识别不清,身上穿着大红的裙子,她伸手便向洛清心脏方向挖去。洛清一个闪身向地面扔出三张符咒,符咒落地后便燃起了绿色的火光,火势迅速联成直线,以三角形将女鬼团团围住。
女鬼见火后怨气越发深重,只见她仰头向天空剧烈哀嚎,一瞬间怨气竟盖过了火光,只见火光最后竟被压灭了。而女鬼一瞬间竟也看不到影子了。
洛清低声向富贵道,“小心,她还在周边。”
一人一狐以背相对,以顺时针缓缓绕槐树周边旋转。
富贵道,“想这老槐树便是这鬼的怨气存放之地了。白日阳气重倒是无法发觉,到了晚上阴气通道打开,这槐树便也展现了出来。”细想又觉得不对,“但若是槐树夜夜存在,我每晚又岂会毫无知觉?”
这时,富贵忽觉身边似有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只是轻轻一声,但它作为一只狐,耳朵自比一般人灵敏,忙道,“小心上面!”
洛清抬头,却见那槐树上的树干与树枝化成了一张巨大的鬼脸,张着血盆大口,嘴里还滴着血,漏出歪七裂八的牙,向二人咬来!
洛清堪堪使了个咒术躲避,咬牙道,“这厮倒是会偷袭,真是长能耐了。”随手又拍出了一张符咒,与女鬼僵持不下。
洛清身体其实是有些瘦弱的,平日写符咒尚可,只是与这脏物肉搏就显得有些艰难了,富贵见他手中灵气充盈,可驱使符咒,然而身上却被黑气渗透了几分。
富贵定神望去,发现他的灵气全部聚集在了手上,而身上竟一丝灵气都没有。
为何会这样?不过富贵现在没时间细问了,他在一旁一边躲避女鬼长发中甩出的血,一边挥爪欲将符咒拍出去,可这符咒不知为何,缠在了它爪子上发不出去。它愈是着急符咒反而缠的越紧,
僵持时间愈来愈长,符咒逐渐用完,女鬼周围甩出的血越来越多,头发也在飞速生长,竟是要勒住洛清的脖子。
洛清素白的道袍上的黑气越发浓重,而他手中的灵气却在逐渐减弱。
情急之下,富贵下意识大喝一声,“开!”手中的符咒忽然放出了耀眼的金光,随即如流星一般射入女鬼面心!
女鬼甚至来不及哀嚎便被炸成了飞灰。四周逐渐恢复正常,而那棵老槐树也无影无踪了。
洛清白色的道袍满是飞溅上的血,白皙的脸上也带着几道血迹,神情也比以往多了几分凉意。他抹去脸上的血迹道,“这宫里的鬼还是出乎意料的强。”随即看向富贵,“这女鬼还来不及降服讯问,竟被你活活打散了,你的灵气两千年都有余,可你偏偏丝毫法术都不会,那你是如何抗过了500年一次的雷劫?”
富贵一直盯着自己的爪子。自己的记忆里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雷劫,唯一一次见雷劫也是老松树死的那年,不过也是没什么记忆了。
还是时光荏苒,掩盖了什么他不该忘记的事实?
它喃喃道,“我已经两千岁了吗...”
洛清见它一脸茫然,想是在山上呆久了想必是岁月如梭一般,便道,“我派中有许多书籍,我哪日去找些史料,你到时可与我同去。”说着想摸它的头,却发现手上满是血污,只得作罢,一边嫌弃道,“这恶鬼可真是恶心,还是第一次看到嘴长这么大吃人的,也不知道生前遭的什么孽。”
富贵抬眼,发现东方天色已发白了。二人折腾了一夜,竟是要天亮了。他走着走着竟有些灵体不支。洛清连忙使了个咒术稳住他的魂魄,富贵摆爪道,“不必了,你灵体尚浅,平时用些符咒倒也罢了,强行催动咒术反而有损灵元,这我还是知道的。”
洛清苦笑道,“不必,我这身体的灵元上限本就极少,损一点便再修一点,无妨。”还是将富贵魂魄锁住。
富贵叹息道,“你明明才不过十几岁,灵气本应全结在身上之后以手打出,为何你却...唔”
它感到后爪传来一阵阵灼痛,仔细看是沾上了一些古怪的黑血,现在爪尖带着一缕黑气。
洛清皱了皱眉,“想是你无肉体相护,又不知如何使用妖气护体,遍被这鬼气伤到了。待我回去画些灵符为你祛邪。”他避开了灵气的问题,富贵也不好再问。
洛清给了富贵三张符咒,“这两张符咒是护身的,你拿去后若有邪祟便如今日一般扑出即可。这张蓝纹符咒是唤灵符,若是真遇到不可制胜之强敌,便向天甩出,我便会看到。”
说罢看向富贵,“其实今日之事...本不应该叫上你的。”
“为何?”
洛清道,“也没什么。罢了,只是有些猜想而已。”富贵也不好多问,只得接过符咒,趁天亮前赶紧回到老富贵的身体中。
富贵回宝和宫后始终觉得今日的鬼怪一事有些疑点。
其一,宝和宫从未走失过宫女,若这鬼怪真是失踪的宫女,又怎会到宝和宫呢?
其二,若是失踪的宫女,其失踪尚不过月余,怎会有如此深重的怨气呢?
富贵隐隐觉得此事另有隐情,只是他现在灵肉皆虚弱的不行,附回原身之后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无暇细想许多。
这晚富贵朦胧中不知第几次又梦到自己回了昆山,天上黑云密布,四周鸟兽惊散,他一个人站在漩涡中,风暴肆虐,几乎要将他撕碎。
然后,不知为何,一切忽然恢复了正常,天朗气清,绿树成荫,万物霜天竞生长,只是依稀看到天上有一些依稀的白光。
富贵忽然心痛如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