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唯自个儿也知道,但是苦药和暑热之间,她选择了苦药。
反正又没人瞧着,谁晓得药是进了肚子还是进了花盆。
父女二人各怀各的心思,宋朝唯便坐着马车去了淮山。
从宫城到金陵城门,需得经由半个城。宋朝唯不免就自舒参政的府邸路过,大门紧闭,宋朝唯心间有些疑惑,只令从月去打听了一句,才晓得舒参政去了黄河。于是她才想了起来,前些日子太子也是去了黄河,她还替他整理了出行必备的物什来着,临行之前,太子似乎要说什么,只是被她阻断了。现下想,或许说的便是这一句吧。
宋朝唯想了想觉得不怨她。首先得怨舒参政进不了宫。其次得怨舒参政的信避不开宫人。最末得怨舒参政没有给信来。
所以她不晓得舒参政离了金陵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她只不过是一个久居深宫的公主,哪里会晓得朝廷里的事情?
是以,宋朝唯心无半分不妥,带着避暑的愉悦心情,往淮山去了。
淮山里头那个道馆是专门为了长明道人建的,亦或者说那位神医。宋朝唯到如今也没有想通,一个神医来了金陵,不愿进宫便不进宫吧,在金陵开个医馆也比当了道士好啊,不是自诩救人治病,惠泽天下吗。当个道士能有什么出路,还不如当个和尚呢,大周和尚混的可比道士好多了。
就比如说淮山道馆隔壁的那个佛庙,可比这个小道馆年代久远,香火旺盛些。但这个道馆并不接待信徒,相较而论显得有些不公平。不过那个小佛庙也比在隔壁的安山上前朝留下的道馆香火要旺,这就表明了与什么道馆无关,在这个年头,佛论还是盛行些。
宋朝唯觉得自己应当是什么也不信的。道上不能出尘,佛中不能绝欲。大抵就是穿穿素色,装个样子罢了。
因着常往来于淮山,或说这道馆不仅为道长所建,更为宋朝唯所造,所以这道馆之中还有一边厢房是为宋朝唯特意留着的。屋中装设与关雎差异不大,总归是雪蝉的纱,烟霞的帐,再配上和珠制的帘,同舒参政府中那一个小院子差异也不大。
但也隔了好些天没来,不免落了灰。宫人们在里头清扫打理,宋朝唯便去了前厢找长明。
长明是道号,神医是美称,这人俗世里姓秦,唤作秦袖。
宋朝唯其实心下觉得有女气,同他的长相一样,阴柔的过分了些。但关系淡淡,便也不曾明说,值当不晓得了。
“道长。”宋朝唯跨入正厅,人为至而声先来,进了厅,又瞧见了一个在意料之外的人。她微不可见地颦了颦眉,像是惊讶。
“彦哥哥?”
※※※※※※※※※※※※※※※※※※※※
没得话说
今天是安静如被掐住咽喉的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