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唯无所谓的笑,“如姐姐所言。”
她油水不浸,宋习贤自觉丢了颜面,甩袖怏怏而去,鞋履踏在柔仪殿外的走廊青石板上,声音沉重,昭显着主人的愤怒。宋朝唯只当没听见。
十年难见一面,背地里不晓得扎了多少小人针,这会子求个人还求出脾气来,也不晓得谁惯得。但反正不是宋朝唯,她年纪小性情怀,不乐意惯着别人。宋习贤一走,她便觉着有些困了,她素来午后都要小憩,不论春夏秋冬,今日也无有异生,只如平常一般换了衣裳便歇下了。
宋习贤踏出了关雎宫,在外头候着的侍婢连忙迎上去,“殿下,清河公主可应下了?”
一听这话,宋习贤本就不快的眉头再添几分郁气,说没有,又锁眉埋怨,“也不晓得她装腔些什么,举手之事也要推三阻四的,可见没有半点良心。”
侍婢躬身跟在她后头,听了她的话,便劝道,“清河殿下大抵也是守着礼制,才不愿多说,殿下也别恼,咱们回头再去问问娘娘。”
宋习贤便冷冷地勾了唇角,嘲道,“清河她哪里守过礼制,就是瞧不起人罢了。”
这话侍婢便不敢接了,垂首无言,还不忘喊宋习贤一句,眼只往红墙下首站着的宫人那儿去。
宋习贤也后知后觉想起了这并非她的昭阳殿,旁边站着的宫人奴仆虽像个柱子,但也是有眼睛耳朵的。说出的话,指不定不过多久便传到了他人耳里。于是她愤愤停了嘴。待回到了她母亲的昭阳殿,才将那口子郁气再舒出,只同肃妃道不平,“贤妃不帮我,清河也不搭理人,总归他们是瞧不起我的,只晓得推来推去,推到关雎又推到乾清,拿我当个笑话似的。”
肃妃年纪有些大了,眼角生出细细纹理,但也未损及美貌。她是个曾艳绝天下的美人,可惜如今唯一的女儿并没有传承到她的半分。这会儿她正坐在软榻上,玉手轻揉额角,瞧着身侧眉目带怒的女儿,叹了一声道:“踩地攀高,宫里人都是这般的。”
宋习贤心想也是,咬着一口银牙道,“贤妃只怕是我夺了宋习惠的夫婿。我倒要瞧瞧了,内侍省能给宋习惠寻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
“莫管他,二公主同贤妃一样,都是不入流的。”肃妃对贤妃那般的奴颜媚色嗤之以鼻,对她膝下那位软顺恭和的二公主也不放在眼里。那样的心性模样,同自己女儿约莫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拿什么去比。根本就不必放在心上。
“倒也是,只有清河……”宋习贤同她母亲一般的眼高于顶,心下思索了一会儿,再凑到肃妃面前道,“母妃可不晓得,今日我去寻她,她便是支支吾吾的避而不谈,说了一堆子俗礼,以为谁不晓得似的。我瞧她指不定就有心思。”
越想便越深以为然,她又笃定道,“段公子那样一表人才,清河自小就爱缠着他,我觉得必是的。”
肃妃颦了眉,郑重道,“这可需得从长计议了,你父皇那样疼她,要什么不给,咱们怎么好同她争。”
“也不晓得她有什么好。”宋习贤咬牙切齿。
“谁晓得呢,只如今也不论这些落地生根了的事。阿贤你所想有些道理,那我们便必不能同你父皇去讲,只能靠着自己才好,先不论她有没有心思,只她没有表露她有心思,你便当成不晓得。她是蒋国公府的外孙女儿,同国公府的公子哥说起话来也有原由,过些日子不是莲华宴吗,你同她一块儿去了见一见人。”肃妃轻抬眉,十分亲切地看着宋习贤,瞧着她婀娜身子,笑道,“女儿这样娇,哪不比清河那个小丫头强,瞧见了,必然是会喜欢你的。”
宋习贤浅红了脸,却没有反驳,只娇声羞道,“母妃!”
“这是实话,万事都有母妃呢。只要人家瞧上你了,便是清河再喜欢也无用。陛下难不成还能棒打鸳鸯,硬掐着人让同清河成婚?”肃妃红唇一仰,嗤笑道。
宋习贤垂眸,“母妃说的是。”
她哪点不如清河了,只不过没有一位皇后母亲罢了。况且,男人娶妻可不是娶一个菩萨进门,宋朝唯除了身份还有什么,一张脸跟谁欠了她八百万两银票似的,整个人同乳臭未干的小孩一般,且常年多病,娶回家指不定那日就撒手人寰,那多晦气。再瞧瞧她,傲人身姿,容颜秀美,也同是皇家女儿,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最是红袖添香的能手。
只要不是庆和桥底下的王瞎子,明眼人都知道该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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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女儿可能看上了段家那个狐狸精。
大公主:清河一看就是暗恋段公子不敢说!还像和他一起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长公主:侄女儿可能喜欢上段家的小伙子了。
肃妃:委屈锕,皇帝这个瞎眼的。
女主:我不是,我没有!
段彦:我证明,我单方面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