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涌来过这里两次，不记得古树下有什么物品。他弯腰捡起一只玉镯，镯子质地晶莹，在月光下泛着夺目的光耀，纯白的玉里不掺一丝杂质，是块上乘的好玉。

玉镯内侧刻着两个笔画复杂的篆体，顾涌翻看了半天，才认出那是“清涣”两字。

“好像是我前世的东西。”

陆衍川打趣道：“你前世竟有往树下埋镯子的爱好？真是奇人。”

顾涌没时间开玩笑，他把镯子放在耳边，用指尖敲了敲，听到镯子发出的声响后又小声嘟囔了句：“不行。”

一旁的陆衍川看着他把所有口袋都翻了个遍，然后掏出他那堪称是救命恩人的长命锁，用长命锁与玉镯相碰，敲出了一首曲子。

银与玉碰撞出的声音清脆空灵，顾涌念出咒术，他语速很快，低声念着难懂的梵文，陆衍川听得脑袋有些发晕。

一缕缕白色的烟雾游动到顾涌身前，陆衍川才知道他在吟唱招魂曲。孱弱的魂魄残缺不全，看体型是小孩子的魂魄。

“奇怪，怎么才十八个？”顾涌来回数了几遍，又重新念了段咒语，没有新的魂魄游来，反而引起了怨灵的注意，他们再度奔向顾涌，叫嚷着，想要挽留这个世界的创世主。

顾涌想让陆衍川带回孩子们缺失的魂魄，他将魂魄注入玉镯中，又将玉镯套在陆衍川的手腕上。

玉镯的大小正合适，若是顾涌戴上则会大一点，触碰到陆衍川手腕后，玉镯的光泽更清透了许多。

原来它属于陆衍川前世，顾涌“哦”了一声，也学着陆衍川的语气打趣道：“你前世竟有往树下埋镯子的爱好？真是奇人。”

喧杂声越来越近，怨灵很快就能把两人包围。顾涌推了一把陆衍川：“快逃。”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陆衍川不仅不着急，还在生死攸关的时刻笑了出来。

“灵魂被彻底剥离后就是怨灵，我不可能回到阳间了。”顾涌以为自己彻底死了，只能期望陆衍川平安无事，“你快点跑，躲起来等师傅唤醒你。”

长命锁勾住了他一丝魂魄，只要再帮他注入活人的阳气作粘合剂，他的魂魄就可以回去。

说起来，注入阳气的方式很简单。

顾涌的脸颊被手指捏住，强迫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人，他还没看清陆衍川逆光的面庞，对方轻轻摘下眼镜，低头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有点干，愣着睁大了眼睛，想起来接吻要闭眼后又赶紧闭上眼，甚至还需要被用力捏一下下巴才知道要张开嘴。

温热的气息渡入嘴唇，抚慰了被烈酒灼疼的喉咙。到这已经完成了任务，但陆衍川觉得他紧张的样子很可爱，于是加深这个吻，舌尖探入他的牙关，两个人的舌尖相互纠缠。

怨灵的阴冷气息淡化，顾涌的体温逐渐回升，其中脸颊的温度最高，烫得像发高烧一样。

“你……”

沉寂的心脏恢复跳动，当其他怨灵逼近后，顾涌才总算被放开。他心跳得飞快，活了二十年，怎么也想不到初吻会被一个大男人夺走。

而且还是陆衍川。

他忽然不想做人了。强吻被一众怨灵看到，让他连当鬼都没脸当，干脆直接去冥府投胎算了。他还有种被陆衍川骗了的感觉，没想到让摸一下就脸红的陆衍川能强吻得如此理直气壮、水到渠成。

陆衍川真是人设成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