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舟扬长了一张很能骗人的脸，他一番现编的瞎话还真骗过了范家人。范父做主把谢舟扬和范应请进来，神态和动作都写满了尴尬两个字。

范应像是来做客一样走进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没看到那个一见他就横眉竖目的范老太太，竟还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口气还没舒干净，他突然察觉到屋里有些许没散干净的鬼气。

范应微微偏头用余光瞥了鬼气较浓的屋子一眼，问范母：“程姨，刚才你们说的，嗯，发生什么了。”

程素手指轻轻抖了一下，她下意识看了丈夫一眼，又勉强笑着把端来的茶放桌上，“没什么，来，应应……应应的表哥，喝茶。”

“妈，说吧，他——弟弟有权利知道。”

范钦站在玄关边，毫不掩饰地观察谢舟扬，这种光明正大的打量称得上是冒犯了，谢舟扬倒是不恼火，还温温和和地冲范钦笑了笑。

“那我就……说了啊？”程素求救般地看着她的儿子，范钦警惕着谢舟扬，范家伟也没意见，程素继续说了：“是你们奶奶不见了，就前天中午，我们报了警了，没点消息，我们也出去找了，周围都找过了，其他的亲戚朋友也在找了，可就是找不到啊，钦钦说查监控，我们就去看监控了，可监控里也没你们奶奶出去的画面。”

程素越说越急，有点语无伦次了，范钦揽住母亲的肩，安慰她：“妈，别急别急，慢点说。”

程素似乎从儿子的安慰中获得了力量，她定了定神，继续说：“前天中午，我下班回来后就去做饭了，那时候妈在客厅里看电视，我把汤端出来的时候，妈倒了杯水，正往她房间去，我还让她先喝汤来着，她应了一声，然后回她房间了，我也就没在意，回厨房继续炒菜了，等我把菜端出来，去喊她吃饭时，房间里就没人了。”

“冒昧打断一下。”谢舟扬不动声色地把玩着一张叠起的纸条，“我们可以看一下老人家的房间吗？或许房间里有什么线索。”

程素没想到这个自称是范应表哥的人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这怎么说也是他们范家的家事，让一个外人插手实在不合适，她想着怎么委婉地拒绝比较好，范钦却替她答应下来：“可以，这边请。”

范老太太的房间格局挺好，阳台朝南，光线充足，通风又好。现在房间里飘窗窗户打开了，防盗网也打开着，风吹进房间，窗帘高高扬起，没散干净的鬼气在房间里打转。

这股鬼气是被引灵师收服驱使的役鬼留下的，恐怕范老太太失踪，背后的人是冲着范应来的。

谢舟扬心口一跳，扭头去看范应，范应果然也想到了，他脸色难看，本就颜色浅淡的唇抿得发白。玩偶小刺猬被他放在衣兜里，鼓起来一个小包，范应手就一下一下捏着小刺猬。

谢舟扬反手扣住范应手腕，在他突起的骨头出揉了揉，把纸条塞到范应手心。范应感觉到纸条，抬头看了谢舟扬一眼。

谢舟扬换了个方向，向范父范母和范钦问些那天的细节，转移他们注意力。范应借着谢舟扬的遮挡，趁机从桌上梳子梳齿间捏出根白发，夹在纸条里折了只小飞机。小飞机被轻轻抛起，化成光点飘出窗去。

范应看着光点飘出去，回头扯了谢舟扬一下，转到谢舟扬前方，向着范父范母鞠了一躬，“范奶奶失踪跟我有关，范叔程姨，还有范钦，你们放心，我会把范奶奶平安带回来。”

范应自顾自说完，目光避开范父范母的脸，不多解释，在范父范母询问前就和谢舟扬一道急冲冲出了门。范父范母还想追上去，范钦拦住他们，“爸妈，让他们去吧，那个姓谢的男人不是普通人，我不骗你们，我要是没猜错，他也算是我同行了，厉害着，放心吧。”

“这——真的啊？”范家伟半信半疑地多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