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似沉转发了予歌的微博,所配文字,十点了,所配图片,家里墙上的挂壁时钟。
赵学真的电话一分钟都不耽搁地追了过来,劈头盖脸一顿央求:“喻哥!祖宗!喻祖宗!咱说好的息影呢!您去转个写文案的微博做什么!她和您比也就指甲盖点大的小名气!咱删了行不行,找公关团队摆平一下!”
“不。”喻似沉拒绝得很痛快,电话挂得更痛快,他吐了口泡沫,对着镜子干刷起来。
“操!”赵学真摔了手机,抱着脑袋一通哀嚎,他可舍不得摔眼前的笔记本,里面全是设立中公司的机密资料,要是搞坏了,喻哥会把他剥光了扔在星光聚集的红毯上。
纪棠请苏方吃了顿章鱼小丸子,苏方便义不容辞地替她在手机上解决了报表问题,听说纪棠下个月做不到十六万就辞职,不由得抱住自己,“棠棠,你疯了?”
“算是疯了吧,希望下个月来的客户破百,这样我才能轮上三十几次咨询机会。”
“这不一样,上回丁采薇做三十七万是因为接了一个大的团体项目,现在咨询行业难做的要死,主管给你划十六万的线,分明就是在逼你辞职。”
苏方咋咋唬唬地走在前面,她转过身来,胳膊伸得老长,比划着三万七和十六万之间的鸿沟,她今天穿了羊羔绒,没过多久就嫌热,刚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又被一阵风吹得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啊,那又怎么样,十六万就十六万。”纪棠依旧不在意,她在意的是为什么喻似沉转发了她的微博,害得自己被高调地推上了热搜。
她厌恶高调。
神色立刻冷了下来,眼角眉梢漂亮的弧度在眼神的渲染下,转化为生人勿进的冷峭。
“棠棠,看你气定神闲的,下一份工作有着落了?”苏方神经大条,只知道章鱼小丸子好吃,她用竹签挑着盒子边缘棕色的酱汁吃,吃得不亦乐乎。
“没有,”纪棠淡淡地微笑,“就算没有工作接手,等上几天也不至于饿死我自己。”
“你这个样子可真像无忧无虑的富二代。”苏方撇嘴。
“我当然不是。”纪棠轻轻搡了她一把。
我不是富二代,但是我有底牌。
纪棠清除了喻似沉的转发信息,转手给风鸟君去了条私信——
“袁姐还在钟宜做公关?”
风鸟君常年泡在信息线上,回得比谁都快,在一切还算太平的时候,纪棠还嘲讽过他,说他像扒在蛛网上的蜘蛛,“在呢,袁姐之前还在群里念叨你新发的v博,年纪大了,感慨得不行。”
“让她赶紧帮我把热搜撤了。”
“你总得有点筹码吧,这年头撤个热搜贵得很。”
“我免费接她十条公关文案。”纪棠冷着脸,打字速度飞快,同时还能空出一只手来将苏方凑过来的脑袋推得远远的。
“话说予大佬,上热搜不是好事情嘛,用你的一身正气震慑一下抄袭仿造的文案圈,造福一下娱乐圈!”
风鸟君拆了一袋薯片,小师妹从电脑前抬起头,咣叽砸了一页资料册过来,开口就骂:“整天就知道撩妹撩妹,撩你妹啊!让你做的PPT呢?!”
“你是小师妹,不敢撩不敢撩。”风鸟君揉着脑门,态度良好地低头认错,跪在地上捡散了一地的文件,小师妹比他低一届,师出同一位导师,更是比他后进公司,结果踩着他的脑袋坐上了项目经理的位置,天天对他实施压迫和摧残。
他不喜欢现在的工作,写文案倒是挺开心的,娱乐圈是座火山,谁都能在山脚下走一走,感受一下空气中灼热的温度,但越往上走,危险就越大,站在山底仰望的人也就越多。
予歌和他是曾经的好兄弟,原本约好一起成立一家广告公司,只是梦想尚在孕育,予歌便激流勇退,消失在人海。
风鸟君不怨予歌,他能从予歌文案的字里行间,感受到充沛的情绪,这样的人,多半敏感而自谦,在生活中趋于隐形。
但是现在予歌回来了,他给过她一次机会,这一回,他准备好和她死磕到底了。
纪棠站在家门口,她现在很烦躁,若是喻似沉睡了还好说,若是没睡,她不知道该用何种态度面对反常的影帝大人。
喻似沉仿佛知晓她的心思般,偏生和她对着干。
纪棠站在玄关缓慢地蹭掉鞋子,喻似沉坐在沙发底下的毛毯上,手里握了支钢笔,似乎在草拟文件,橙黄色的灯光落在他的脊背上,肩背肌肉尽显,却又透出清秀圆润的弧度。
脊背镶嵌了蝴蝶,于灯影晃晃处振翅欲飞。
文案就这么突兀地涌现,纪棠仓促地背过身去,转眼瞥见拖鞋整整齐齐地码在门口,有种迎接自己晚归的感觉,她忽然捂住胸口,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吗?
请你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