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错误,前者他深恶痛绝,后者却甘之如饴。
而他被无数次的轮回弄混了记忆,也弄错了这件事开口的时间,果然,前方步履生风的连素听见他这句话后脚步骤然一停,回过头时她的眼神让贞德忍不住喉咙一紧,竟是下意识退了半步,拉开了距离。
……再怎么虎视眈眈野心勃勃的盯着,怀揣着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把她从头到脚彻彻底底的吞吃入腹的恶劣又糟糕的污秽妄想,说到底,她也还是他心中最独一无二的王。
“你只是个今天才被带到我面前的乡下孩子,贞德……在那么多人的大厅里认出我才是将来继承王位的皇女这件事,我尚且可以让那些教会的人用一句‘神迹’来解释,但是你刚才那句话可不好处理。”
皇女的声音沉稳庄肃,因为早年的习惯她身边总是不爱留人,故而此时的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她压低了嗓子,这话便没有送到第三人的耳朵里。
贞德对这些东西依然还是似懂非懂,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固执地信着王是不会错的,于是他干脆利落的跪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凑上去让她的手背触碰到了自己冰冷白皙的光洁额头,“非常抱歉,陛下。”
连素轻声叹口气,弯下腰把他掺了起来。
“……你本不应该说这些的,若是让人听见,我还得多花功夫替你解释这个。”
少年的脸上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可是您不喜欢他,不是吗?他对您毫无益处,还有刚才那些人也是,我既然是为了您来的,那么这些人于您没有任何用处,那么需要我替您一并处理了吗?”
连素盯着他年轻的脸,轻笑着摇了摇头,蓦地抬手刮了一下贞德笔挺的鼻梁。
贞德:“……!”先前还游刃有余顶着皇子查理一脸冷酷的少年被这一下子瞬间就弄红了脸,艳丽的红霞一路红到了耳朵根,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他这年纪该有的样子。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连素一脸无奈的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已然放缓了不少。“你若是不觉得我这命令下的着急,明早收拾好后就去奥尔良吧。”
“明早就去吗?”贞德一怔:“会不会太着急?”
“不着急了,奥尔良已经围困了好几个月,若你真的是我想找的那个人,那么早一点去也早一点让我的将士看到新的希望。”
贞德极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那……若我不是呢?您又要如何?”
若我不是原本历史上那位救国圣女,只不过是一个残留着她名字和记忆、抛弃了一切珍贵之物才能走到这里的可悲赝品,那您又要如何呢?
……您还会,像当初那样爱护我、保护我、赐予我最珍贵的信任吗?
连素不明所以,并不知道眼前少年这句话里藏着的言外之意,她只是单纯地理解了这句话的表面意思,于是极为干脆的回答道:“若真是那样的话,我大概只能亲自上阵了。”
……而且说句实话,她还真的有那么点跃跃欲试的意思。
贞德闻言立刻皱起眉:“那可不成,哪里有让您上去的道理。”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的。”连素点头:“毕竟不知为何,自打我被生下来开始,身体就算不得好……战场是个消耗体力的地方,若我扛下来也就算了,就怕我扛不下来死在上面,或者挺到一半却被拖垮了身子……好不容易做到现在,这摊子由查理接过去再被他搞出个什么能气死祖宗的幺蛾子可就糟了。”
虽说这一次也是不知道要干嘛就被盖亚扔过来所以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人生,但是好在当王的经历也不是没有,所以连素最担心的其实还是自己的续航问题。
不是英灵而是生者之身总是容易出这样那样的糟糕毛病——最典型的一点,就是血条脆的亚批。
皇女殿下捂着脸忧心忡忡发散思维担心自己的身后事,一旁的贞德却是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他声音一沉,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了。
连素:……?
但是还没等她这句话问出口,就看到眼前的“少女”那双漂亮的浅金色眼睛泛着坚定的光彩,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请放心吧,陛下,您担忧的东西、期待的东西,我全部都会为您解决的!”
连素:……???
解决啥?
还是说你能让我去战场上放光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