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的咱们提前说，一会儿啊，我打电话预定机子，让老板给咱们留着。”王文凯又说了一遍。

“你们去吧，今天有点冷，想好好的睡觉”宿舍有人答道。

王文凯是距离学校最近网吧的常客，久而久之便于老板熟识了。老板也很热情，虽然也知道自己挣得这个钱不是很光彩，但是在金钱的驱动之下，没有人可以逃得开。

李天然也很想去，但是他必须忍住，因为那里只适合星期天去。

李天然的父母都是常年在外的，家里只有年迈的奶奶，爷爷，和一些旁支的亲戚。自己是不能在学校太过的冒险，要是被抓到了，难免又要请家长之类的，特别是这种和老师不太熟的学生。

老实巴交的爷爷奶奶，只会扼杀孩子的天性，哪怕被恶势力砍杀，也只会一味的退缩，退缩。每次上学总是千交代万交代，不要和别人打架，咱们打不起架，让一个家族的男人没有一点的尊严，没有一点的气概。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说的，一个家庭女人的见识，决定了这个家族的发展。想来也是，看那杨门女将，各个都是女中豪杰。

寒夜将至，当熄灯铃响起之后，外面也慢慢的响起了雨水击打瓦片的声音，在寂静中一个宿舍可以听到另一个宿舍的说话声。

李天然感觉外面的夜色已经将任何光吞噬，就连远处那个澡堂门前的长明灯也在雨滴的斜扫下显得黯淡无光，悄然的穿上衣服，静悄悄的拉开门，探出头，看到隔壁宿舍的一个同学，在不远处黑色的墙影里撒尿。李天然本想去很远的茅房小解的，但看到还有这种方便的事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也没有伞，索性也向他一样在那里尿了得了，再说这是下雨天，雨水啊，会冲刷掉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污痕。

等到那个同学回到自己的宿舍，李天然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上身的秋衣和下身的秋裤在雨中一闪而过，看到的人肯定觉得很滑稽，一只脚跳着，头低下去，腰也弯着，寻找着可以不沾上泥的方寸之地，尿完了的李天然接着跳着回到了宿舍，雨水淋得肩膀有些湿了，不过已经不在意了，毕竟是一身轻松。

王文凯这时看到李天然回来，问道：“外面有老师没有？”

李天然轻声回答道“没有吧，下着雨，没有看到老师”

说着便钻回了自己的被窝，寒冷让李天然回到被窝开始发起抖来，上牙齿不断的撞击着下牙齿，这响声像是两个不断在敲打碰撞的木棍在自己的耳朵边。

王文凯开始给另一个人打电话。

不多时，宿舍便来了一个拿着伞的人，不用想也知道，这个人就是刘超。轻声的推开门，静悄悄的叫唤着王文凯、林斌。

“该走了，再晚了，就抢不到机子了”刘超细声说

“没事儿，我给老板打过电话了，让他给咱们留三个机子”王文凯回答道。

林斌在床上也坐了起来，慢慢的穿上自己的衣服，王文凯则是把被子一掀，露出没有脱过的衣服，伸了伸懒腰，下床来。又摸出藏在铺地下面的烟和火机，慢悠悠的嘴里叼上一只，然后给刘超一只，接着问宿舍的其他人几个要不要。

特意的走到李天然旁，“来，学着抽一支。”

“不了，不抽。”李天然也回答说。

其他人也都谦让着不抽烟。

叼着烟的王文凯识趣的走向了房间另一面的窗户，窗户的铁护栏已经焊接了好几次，但每次不多时就得从新请焊工师傅来焊。这些学生总能想出办法，把铁护栏弄开一个可以容纳他们身体的开口。

王文凯娴熟的把一根食指粗细的钢筋缓缓地拉开，一端还连接着整个铁护栏，一端有着被钢锯锯开的痕迹。掰弯的钢筋向房间里指着，人却将头颅探了出去，双手也像鱼一样，并笼着，脚开始奋力的向前蹬，过了手肘，手便缩了出去，抓住外面的墙角，后面的人推着，便轻而易举的出了外面。

外面的人不敢发出声响，怕惊扰到了隔壁宿舍的同学，他们也是爱去网吧，只是和王文凯不是一伙儿，所以他们听到声响就会大声的叫喊着，去叫老师来，这样很得罪人，但是他们就是学校的头号混子，同时也是校长的亲戚，没人说过把他们怎么样。所以万事都要小心，自己的追求与别人无关，自己的事情最好不要让鄙人知道，特别是这种不光彩的事情。

林斌最后一个出去，他们三个人带了两把伞，紧紧地贴着墙角溜了出去，也没惊扰到别人。程宇墨在他们走后，便把钢筋板了回去，怕有人来查。

雨声开始响起，宿舍里剩余的人也慢慢的都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