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窈自是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他对今日的行动十分兴奋,导致昨夜失眠,于是左顾言它,“安置的甚急,还未没买厨师奴才,你先去街上买些饼子包子什么的,买完后记得拿些给侍卫。”
顾言不满地嘀咕:“少爷身边也没其他人,我走了,少爷怎么办?不若派一个侍卫去。”
顾舒窈听罢又好气又好笑:“难道我离了你就什么也干不了了不成?”
顾言嘿嘿笑着,拿起桌上的银子就跑,还不忘叮嘱自家少爷莫忘了喝药。
原来前几日的舟车劳顿让顾舒窈染了轻微的风寒。到底是男子,若非自小习武,这会儿怕已经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我还是孩子不成?连喝药都能忘记?”顾舒窈笑骂,转身端起药就喝。
他素来就是能吃苦的,也不会因药苦而拒绝喝药,更是连蜜饯也未曾让人准备过。良药苦口利于病,他深知这个道理。
喝罢药后,方才寅时。顾舒窈见时辰尚早,就拿起一旁由医圣张仲景所著的《伤寒杂病论》看了会儿。这书于寻常男子自是晦涩难懂的,然而顾舒窈终究是被当女子养大的,一时半会儿竟看得入了迷。
连顾言回来了也未曾注意。
慕幼华洗漱完毕后见左室没人,不免有些奇怪,遂径直往顾舒窈房中走去。
“你家少爷起了吗?”慕幼华站在门外,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问立在一旁的顾言。
顾言行了一礼,道“回禀慕小姐,少爷一大早就起了,现在正在房里看书呢。”
慕幼华点了点头,道“叫你家少爷出来用膳吧,时辰已经不早了。”
顾言“诺”了一声,正要推门进去,就见门从里面被拉开了,是顾舒窈正从里面走出来。
顾舒窈甫一出门,就看到慕幼华和顾言正看着他,不觉有些尴尬,“抱歉,看书看入了迷,一时竟忘了时辰。”
“什么书竟这般有趣,直叫你三魂没了七魄?”慕幼华笑道。
“是张老的伤寒杂病论。”顾舒窈轻声回道。
“原来是这本。我记得其中有一点是我尚未吃透的,是辨霍乱病症脉并治一篇中的。”
“是‘既吐且利,小便复利,而大汗出,下利清谷,内寒外热,脉微欲绝者,四逆汤主之’?”
“非也。是‘吐利止,而身痛不休者,当消息和解其外,宜桂枝汤小和之’。医学讲究细微,如何能如‘消息’‘小和’这般不拘一格?”
“若身疼痛则脉沉迟,则宜用宜用桂枝新加汤;若卫外阳虚,则宜用桂枝加附子汤。此是因事而议,因病而论,何来不拘一格?”
两人这般聊着,竟在不知不觉中用完了早膳。
巳时一刻,顾、慕二人乘马车来到县太爷府中。
“在下姓慕,昨日已递请帖求今日于府中拜访,烦请大姐通报一下则个。”慕幼华凑到府前侍卫面前,塞了一锭银子过去,堆笑道。
门口的大姐抛了抛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小姐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瞧着小姐龙章凤姿,通身气派非寻常人家所有,大人定是非常乐意与您交往。我这就去禀告大人有贵客来访。”说罢,转身急匆匆地离去。
顾舒窈见状,不屑地撇了撇嘴,忍了忍终是没说什么。
慕幼华似是看透了顾舒窈的心中所想,意味深长地笑道,“这世上良善之人自是不能缺,但贪婪自私的小人也是不可缺的。”
还未等顾舒窈细细品味慕幼华的话,就见不远处小跑过来一人,是那位守门的大姐。
她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堆着明显的笑意,慕幼华和顾舒窈二人这便知道,这是应允了。
慕幼华率先踏入门槛,顾舒窈紧随其后。二人昨日已经商定,假扮妻夫,与县太爷做笔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