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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耙藤哥，耙藤哥，快起床了。大喜事……”

耙藤哥还没起床，一个粗狂声音传来。

他眯着睡眼，随意披着一件外套：“来了。”

院门之中，站着一个白发老者。这感觉，让他很怪异，村里不管大人小孩，皆称他为‘哥’。

“十三叔，怎么了，这大清早的。”耙藤哥不悦。

“大喜事，第六次人口普查，是个机会，领导说，黑户可以上户口。”老者很激动，显是为耙藤哥操碎了心。

“上户口？不交罚款么？我可没钱交。”

“哎，都过去多少年了，你父母都不在了，这超生罚款，罚的是你父母，现在找谁要去。”

耙藤哥大喜：“真的，那你等等我，我去洗漱一番……”

“还洗漱什么，又不是相亲，这都几点了，人家领导，中午就要回城。”老者不由分说，拉着耙藤哥就走。

这些年来，没有户口的悲剧，他是深有体会，从小不能上学，当别的孩童在上学之时，他在放牛。别人出门打工之时，他在村口眺目远望。

如今，适婚年龄。有哪个姑娘愿意嫁给一个穷光蛋，更何况，还是个黑户。

……

耙藤哥二人急急来到村委会，只见，一大群人在排队，手中都拿一个红色本子。前方，一张小桌之上，铺垫着一张白布，两个带着眼镜女官员在奋笔疾。

村长见耙藤哥站到队伍后头，急忙过来拉着他，来到二位工作人员之前：“领导，这位就是我村，唯一黑户，耙藤哥。”

妇女抬头，见一个高大，脸上满是风霜，衣着邋遢，眼角含着眼屎的中年男子，站在村长边上，双手交叉放于身前，急促不安的看着她，妇女疑惑道：“你一把年纪，怎么还是黑户？上一次人口普查之时，怎么不上户口？”

“我，我……”耙藤额结结巴巴，不知如何解释。

“那时候不是超生嘛，没钱交罚款，现在应该不需要交罚款了吧？”老村长解释道。

“你多大，得有四五十了吧，你出生的时候计划生育开始了？”

“不是，不是，领导，我今年才二十四岁，过完年，满二十五……”

旁边年轻女子，嘴中咕哝，眼神满是不信。

老村长：“这孩子确实，今年二十四，咱们农村人，老的快，在加上这孩子家境不好，家中就他一人，操劳过度，所以老的更快……”

二女惊疑不定，也不多纠缠，这样一个小人物，谁会太在意。年轻女子拿出一张表格开始询问：“姓名？”

“耙藤哥。”

年轻女子不悦道：“姓名？”

耙藤哥不明所以，思索片刻，慌张道：“赵耙藤哥。”

老村长看不下去，插嘴道：“赵小五。”

年轻女子：“到底叫什么，赵耙藤哥，还是赵小五？”

老村长：“是这样的，领导，这孩子，没有正式名字，小时候大家都叫他小五，耙藤哥是他的外号。”

年轻女子看向耙藤哥：“你想好，到底叫什么，以后再改可有些费劲儿。”

老村长：“赵小五有些不正式，就叫赵耙藤哥吧，你看呢，小五？”

耙藤哥无奈：“好吧，就叫赵耙藤哥。”

……

一番询问之后，年轻女子道：“好了，资料已经填好，那边拍照。几个月后，到镇派出所领取身份证和户口簿。”

耙藤哥激动道：“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耙藤哥，有了身份证，可以娶老婆了，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赵家村，如花不错，屁股大，好生养……”

“耙藤哥，西村王寡妇也不错……”

几个排队的中年妇女争相推销。耙藤哥一阵恶寒，那赵家村如花，是个智障，神经病，长得好看点还能忍，胖的跟头猪似的。

再说那西村王寡妇，那都是五十来岁的人，半截身子入土，儿子年纪都比我还大，让我娶她，岂不搞笑？

自从看见小悠子之后，其余之人，难入我法眼，看来我得入城，城中的姑娘，看起来娇嫩。

耙藤哥逃也似的离开人群，回家中焦急等待，期盼身份证早日到来，好入城娶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