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绯辞靠近江一舟,只是指了指他腰间的玉牌,本来江一舟就很紧张,看着陆绯辞走近更是握起了拳头。
“抠门!阿源就不给看,你也不给,无趣,等我出去看看他们的。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若是木匠来,让他们小声一点做事。”
“是。”
江一舟略带拘谨地退出了房间,他手心里捏着汗望了一眼江远道。陆绯辞擦好脸,用手巾给床上的人擦脸。以往他玩游戏趴着睡着了醒来后一定会浑身疼,江远道就这样一整夜,一定是极不舒服的吧。
“你什么时候醒来呢?”轻轻擦拭着江远道白如宣纸的脸,陆绯辞像捧着一件精贵的瓷器一般,生怕自己一个用力,手里的珍宝就碎了。
其实,他本身就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却不想真正面对江远道的时候,他心下更加用心,恨不得受伤的人是自己。越想越心疼,眼眶里很快又蓄满了泪水。陆绯辞的手开始颤抖,最后揪着袖子呜呜噎噎的地哭出了声。
江远道,你为什么替我受着呢!你不是最讨厌我的嘛!你不是最想甩开我的嘛!你以为你不动声息地睡着,你就会甩开我了吗?不可能的,大不了,你死了我也跟着去折腾你好了!
心里一个声音强烈地表达了自己的心声,陆绯辞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去摸桌子上的茶杯。茶杯摔在了地上只剩下了碎瓷片。陆绯辞两难地从其中选了一块,直接划破了手指。他厌恶地想要将血迹擦去,可另外一股力量迫使他割腕自杀。
茶杯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荡漾开来,在梦中拯救母亲的人还是看着母亲被毒酒鸠死,自己却无能为力,醒来就看见陆绯辞正在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
阴冷的声音虽虚弱却带着十足的怒气,那人半起身就将他手里的碎瓷片打掉,自己则又沉重地趴下,发出一声闷响。
“江远道!你怎么样了?阿源!”
“你不要每次都用这种苦肉计,陆绯辞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会装模作样的人,我是不会感动的。在我醒来之前,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陆绯辞,我们两个之间的账还没算完!”
他用尽全力捏着他的下巴,声音冰冷地下了命令,而后垂下了手
陆绯辞看着江远道,有悲有喜。悲的是什么他其实并不清楚,只是心里始终空落落的。喜的是江远道没有死,他让他等他醒来。
他有些激动,伸手去摸江远道的额头,却被那上面的温度惊住了。江远道在发高烧,什么碎瓷片,什么流血他都顾不上,他去车床上的被子给江远道保暖。他要时刻避着伤口,还要担心他冷。关上窗子,他换了冷水给江远道冷敷。
时间过得飞快,他看了两眼关于赵齐两家的记载,陷入了沉思。
天边的云黑压压一片,刚刚还是大晴的天,不多时雷声四作,大雨忽至。
陆绯辞是被雷声惊醒的,家中上午已经有工匠来做工,房顶不漏水了,却不承想雷声惊人。
床上的人皱着眉头,表情痛苦,陆绯辞靠过去给他捂着耳朵安抚他:“阿源不怕,下雨收成好。阿源不怕。”
一闭眼,他眼前便有小孩子在雨中的情景:
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蹲在围墙的角落里,他四周都是黑暗,还有荒草丛生的宫门。一个精致的妇人左手牵着一个精致的小男孩。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蹲着的孩子,有些惋惜地笑了:“阿源,以后和阿辞一处玩罢,我保护你长岁无忧。”
“呸!”
小男孩狠狠吐了妇人一口,撒腿跑进了宫门。
“姑母,为什么阿源不喜欢阿辞?”
“因为他……”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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