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恢复神体，我想回九重天……”人间的悲欢突然很不喜欢了，很想念在九重天无求无欲的生活。

“九重天呐……”重怅然一叹：“你想回去啊……你想的我都会支持。”只是不知道到那个时候你回去时，我能不能和你一起……他们都不太喜欢我呢。

陆终瑞闭上眼睛，这时十世的所有苦楚都一拥而上，声音微颤：“重……人果然真的很不好当，神亦厌倦，凡人亦何尝不是，只是凡人比我们神更坚强罢了。”

“想哭就哭吧！”虽然重自己没当过凡人，但是能让陆终瑞如此说的，那他为人时定经历了各种苦难，然而，浩浩天地，悲喜常在，无论神还是凡人或者是其他，都会有无奈或是苦难，只是当时在九重天上的陆终瑞还未理解这些东西罢了。

“本座是那种会随便哭鼻子的人吗？”陆终瑞怒。

重以长辈的口吻：“别害羞，我不会说出去的，哭吧。”

陆终瑞沉默……

“重……我啊没有哭的理由……”曾作为神的我真的没有哭的理由，因为身上背负的是生而为神的荣耀，至高的荣耀不允许有脆弱的一面呐。

意识里的重无声微笑，至高的荣耀……吗？我……为你而生呢，所以你便是我的荣耀啊，你知道吗？

“当年他们都怎么为难你？”重被女登弄去幽都之山后并不了解后来陆终瑞的事情，只是感觉到，他失去了神体，记忆被封。

“当年啊……”陆终瑞仰头盯着头顶的层层树叶：“在弑神台上受九重冰雷，并以神血滋养战地的生灵，在弑神台上我看到下面的众生恢复生机，看见我的血化作烟云雨雪飘撒在那战地的每一个角落。后来神血流尽，神体消散。”当时他以为他们会让他魂飞魄散的，看来还没做到那么绝，只是封了记忆将他的魂魄堕入六道轮回。

这些光听这重都能感觉到当时陆终瑞的痛苦，想比而言，只将他捆在幽都之山已经是很仁慈了。

重：“神体消散了，我一定会帮你恢复的神体。”等全恢复神体，你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九重天，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罪已消，债已偿，届时……我在不在你身旁都不重要了，只是在那之前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嗯……”陆终瑞擒一抹微笑：“然后我们一起回九重天……”

一起……？重轻笑，只要有你这句话我便知晓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位置的。

“对了，你之前和那风巽讲关于保魂不散的话题，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魂体不稳定？”重的语气中带着担忧。

“不是我。”陆终瑞摇摇头：“是个死了许久的女孩，她不想往生但是近来魂力又有消散的迹象，我答应要帮她。”

重无力吐槽：“你什么时候如此爱多管闲事了？”

“我只是觉得……她的想法与我很像啊……我问她为什么不去往生，她说为什么要往生，一听这话我就觉得我应该帮她呀。”陆终瑞充满磁性的声音随风飘散。

此时，重觉得啊，这几千年的时间真的让陆终瑞他懂了太多了，也好……无论人心或是神心多懂一些总不会错的，无论将来发生什么，自己也放心他一些。

事态冷暖，恩怨仇恨，聚散离合，十世来也能让他懂了，如果让他入六道轮回是女登的意思，那么现在想想也能懂女登的用意了。

当年在九重天上，他就如一张白纸，他就是那个活得最洒脱的那个，洒脱到有些悲凉，看着就很心疼，于是自己为他而生，护他陪他。

现在好了，他……长大了……真好。不经意间，重竟滴下一滴眼泪，落在陆终瑞的意识空间里，响声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