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补脑了被杀之后的各种惨状的,池青瓷狠狠的唾弃了自己一把,乖乖的把受伤的两只手伸了出来。
果然,因为刚才那一跤摔下去,摩擦到地面,两只白白的手掌破了皮。干裂的血迹和泥巴粘在一起,有一些沙和灰尘粘在伤口处。
池青瓷看着对方为自己处理伤口,伤口上的灰尘和沙子清理干净之后,再用袖子上撕下来的布条,小心翼翼的包裹好,他的心口有一股旖旎却带着异样的情绪划过。
这种感觉他有过,不过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处理伤口间,池青瓷终于想起来,这种感觉在哪里出现过了。
那是他身陷冷宫被人欺负的时候,从未谋面的师傅将他从淤泥当中拖出来,给了他保护,给了他温暖,给了他曾经渴望的一切——可是,一直以来都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他深深的明白,师傅那双冰冷的眼里,从来没有对谁流露过温暖,即使是他也一样。
“好了,殿下。回去以后不要碰水,一切都交由下人打理吧。”
望着少年那让人窒息的笑容,池青瓷绷着脸低下头,默默将滚在脚边的死兔提了起来,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池青瓷没有听到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赶紧回头查看,弯弯曲曲的小路上被阳光打得稀疏,小松鼠快速窜过丛林密布的落叶小道。
小道上空无一人,唯有他自己止步回望。
不免心里有些失落。
池青瓷知道对方肯定是去寻找躲藏起来的元野去了。他拽紧手臂,一股刺痛从手掌上蔓延至心底,名为妒忌的情绪,一丝一丝将他的呼吸堵住。
若是师傅有那少年一半好,就算是死,那也值了。可是这世界上没有那么多若是,即使再羡慕,不是他的东西仍然不属于他。
少年提着兔子,好像找到了一些目标。他要更强,要强到所有人都必须臣服在自己的脚下,唯有这样,他才能掌握自己的轨迹。
想通了这一点,提着兔子的少年快步钻进了林子里,消失了。
话说另一边,南汥围绕几棵树转了几圈,在一颗被杂草遮挡的树洞里,找到了正蹲在树洞里面的白衣少年。
他刨开杂草,冲着树洞里喊道:“大少主,出来吧,已经没事了。”
闻言,树洞里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一个白色的人影从洞口爬了出来,树叶和枯木渣滓子粘了一头发。
南汥赶紧上前替少年把头上的东西拿下来,顺便解释道:“大少主,九殿下年纪尚小,可能是受到了一些心思不轨之人的挑拨,还望大少主不要揭发九殿下。”
此刻,虽然离那场危险已经过去了,但元野脸色还是煞白煞白的。刚刚经历了一场被人刺杀,元野神经依然紧绷着,他抬头看了一眼南汥,往对方的身旁站了站。
“南汥,你是说九殿下刚才的行为,只是遭到奸人所惑?”元野从前身边接触的都是一些皎皎君子,从未想过一个无怨无仇的人,要置于自己死地,这会儿他的心思复杂,对世界的想法,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南汥:“是的,大少主。九殿下从小失去母亲,身边无人教导,总会被一些心思不轨之人所蛊惑。”
元野攥紧双拳,总是温文尔雅的脸颊上泛起愤怒,发指眦裂间,白着脸质问:“为什么?我元家誓死效忠于皇室,从未做过抗命之事,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元野越说,越崩溃的跌坐在地,想不懂自己真心相待的至友,心心念念的却是要置自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