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雨的缘故,天空变得暗淡许多。
南汥根据系统给的地图,果然在金轩院最偏僻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座瓦檐上长满了杂草的木房。木门口没有上锁,木板破裂的很严重,冷风可以直接向里面灌输。
南汥一点点靠近木屋,顿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雨水中散去。他加快脚步,伸手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根本看不清黑漆漆的室内,但却能听到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
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在拿出自己提前放在怀里的蜡烛点燃。借助蜡烛微弱的光亮,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条生锈的铁链蔓延至角落。
脖子上套着铁圈的少年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穿着和乞丐无异的衣裳卷缩在角落里,因为寒冷的关系,正闭着眼睛发着高烧。察觉到有光亮,少年脏兮兮的脸上有了表情。
南汥没有过多说话,虽然对方一双漆黑的眼睛正瞄着自己。似乎他只要有一点威胁到他的动作,那条在两人脚下的铁链就会成为埋葬自己的武器。
南汥首先拿出藏在衣袖里的小药瓶,以及他偷偷从厨房里带出来的馒头。
“吃吧。”南汥把食物放在少年旁边。
元折寂目光炯炯的盯着那两个馒头,在十分确定面前的人是真的给他吃的,双手迅速抓起,快速的把馒头往嘴里塞。不过半茶的时间,那两个馒头就已经没有了。
南汥替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戴着面具的他脸上挂着冷笑,但是少年除了能够看见他满是温柔的眸子,根本没办法注意到他面具下到底挂着怎样的表情。
他先是替对方处理伤口,又在脖子上缠上的那一圈伤疤上涂了一层药,开始打量起这个长得像泥猴子一般的少年。
“你恨吗?”
少年似乎没有想到面前的人会这样问自己,他那双深沉又冰冷的瞳孔,渐渐燃烧起一股强烈的怨气。
南汥瞄了一眼少年头顶上的怨气值:百分之九十三。
“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少年霎那间睁大了眼,眼珠上的血丝布满了瞳孔,他的目光吓人又恐怖,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元折寂想起了自己母亲是怎样被乱棍打死在自己面前,想起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自己的软弱。他含着泪水,无声的哭泣。
突然,面前戴着面具的少年,把他拥入怀中,轻轻的,一点一点的安抚着他。那只并不大的手掌,拍着他的后背,耳旁是少年沐浴春风般的声音。
“想不想报仇?把所有的痛苦都还给那些曾经施加在你亲人身上的人拉入地狱,让他们遭到应有的报应。”南汥缓慢的语句就像放着一根线,一点点引诱着怀里的少年慢慢陷入到他精心编织的蜘蛛网当中。
没有得到回答,南汥并不觉得自己布下的陷阱没有收获。他能从怀里的人渐渐镇定下来的身躯感受得到,对方的怨气已经突破限定,是一个非常适合栽培的好苗子。
“折寂,杀了元野。”
被拥抱着的少年沾血的双瞳豁然狰狞,仿佛找到了这一直以来压抑在胸口的痛苦。一瞬间,他被仇恨灌满胸腔,呆呆的点头。
3月末,春雨开始绵绵不绝降临人间。这个时代没有清明节,也没有祭奠先人的节日。
在座府邸当中呆了半个月,南汥生活过得平平淡淡,每天除了晒书、整理杂物、归类书籍、采购新的诗歌典籍,日子倒过得清闲。这样平淡的日子当中难得可以拿来放松的就是听一些下人,匆匆路过藏书楼的院落中途说的一些口头新闻。
他从那些下人的口中得知,皇宫当中一向不得宠的九皇子‘池青瓷’立了大功,一下子被皇上看中从冷宫中脱颖而出。这其实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皇宫那种地方,一下子辉煌一下子堕落皆如儿戏,每天飞黄腾达和掉脑袋的人多得数都数不过来。然而这九皇子却大张旗鼓的拉拢‘元野’,皇宫当中两人见面的次数很少,便三番五次出宫经常跑到元府里寻找元野。
南汥一边拿着鸡毛掸子拍着书籍上的灰尘,一边微眯着眸子慢慢的渡步。他敢百分之百确定,那名九皇子很有可能就是两位参赛者其中一个的培养对象。这么大张旗鼓的拉拢,他想要不注意都难。可是,让他感到疑惑的就是到底会是哪两个人?
比赛前,他也查过自己对手的资料。
司涯,红星血族118岁。按照人类的年龄来算,是18岁。红星无数玩家当中脱颖而出的强者,繁星时空颁布快穿游戏选拔赛时,首先就是从三个星球开始选拔,每个星球只能有一名强者脱颖而出。与南汥一样,这名血族也是从最低级的等级一步一步打上来的。
氿川,卡特星虫族。这家伙比较隐秘,资料上公布的年龄是19岁。但是生活在蓝星的人类都知道,虫族的寿命和血族一样绵长,根本不像人类只拥有500年的寿命,虽然500年的寿命,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已经非常的长了,可是和其他种族比起来却相差甚远。在人类的发展历史当中,远古时期的人类寿命只能达到一百岁左右,而且还并不是每一个人在这岁数都能达到这种程度。
南汥还不确定这个九皇子到底是谁的培养对象,他必须小心行事不暴露自己。游戏上只是规定他们不能相互透露身份,但却没有规定自己要是暴露了,免不了要遭到杀害。虽然在游戏当中死掉生活在现实世界的他不会死,可是奖金就泡汤了。
鸡毛掸子在他的手上飞舞,灰尘在阳光下飘扬,阁楼上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冷风,阴沉沉的云朵压在天空上,看来又是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