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当晚做了一个梦，梦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来找他，质问他为什么要害死她。

方亦猛的惊醒，他坐在床上曲起双腿，脸埋进膝盖里，嘴里不断地念着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方亦方亦，不关你的事，冷静一点。”

方亦的身体不断的在颤抖，大概是因为还陷在梦魇里，他的话带着一股浓浓的恐惧和声嘶力竭的味道。

楚熙抱着他不断的重复不关你的事，天微亮的时候方亦才因为力竭睡了过去。

楚熙一直抱着他，哪怕方亦睡着还在不断的安抚他。

方亦醒的时候还处在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耳边有清脆的童音，“大哥哥这个哥哥醒了。”

方亦转过头去就看到一个身上缠了许多绷带的小女孩。

方亦认出了她，是那天广告牌下的女孩。

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女孩疑惑的歪了歪头，不解的看了方亦一眼，最后不感兴趣的转了头。

“大哥哥你给我削好苹果了吗？”

“好了。”楚熙的声音传来，方亦才发现楚熙一直在不远处。

楚熙把苹果递给女孩，“圆圆的苹果。”

他话说完，转头拿出了一个剥了皮的橘子给方亦，方亦接过之后才说道，“这是圆圆，那天……的女孩。”

他后面的话说得迟疑，或许是怕刺激到方亦。

方亦垂下眼帘，点了点头。

他把楚熙递给他的橘子吃完，安静的坐在一旁看楚熙和那个叫圆圆的女孩说话。

楚熙长得好看，正常的时候性子也温和有耐心，跟小孩子很能闹成一片，方亦看着看着，皱着的眉就不知不觉的散了开，嘴角也扬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

楚熙不经意一瞧，胸腔沉寂着的心脏就快了几拍，满心的欢喜就要溢了出来。

他想，方亦笑起来真好看。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方亦转而看向楚熙，见他看自己，楚熙忙收回自己的视线，嘴角眉梢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方亦看他的时候眼里还带着没散的笑意，四目相对那瞬间就好像是在对他笑一样，楚熙不争气的感觉到心脏跳动的频率更大了，他拼命把嘴角下意识扬起的弧度压下，却怎么也办不到。

他索性也不去管，然后方亦就见到了一个，因为他看了一眼就傻笑不止的楚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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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站在医院门口等楚熙，因为圆圆缠着楚熙不让他走，楚熙没有办法只能让方亦出来等他。

楚熙出来的时候，方亦已经在玩第五局消消乐。

他差一个过关，头抬了一下又低下，“走吧。”

方亦领取了过关奖励，刚收好手机就被楚熙拉住了手，方亦侧头看了一眼楚熙，他眼角眉梢都还带着在病房时候的笑意，方亦想了想，本来想挣脱的手不动了。

他转回了头，所以没有看见，楚熙的嘴角一直在上扬，好像能咧到耳根子一样。

楚熙觉得今天真是让人高兴的一天。

方亦对他笑，还和他牵了手。

楚熙快速的瞥了方亦一眼，见他一直看着前面，自以为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方亦一点，不到一秒又退开。

因为胸腔里鼓动的心脏跳得快且急促，声音响到震动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怕方亦会听到。

楚熙像是个毛头小子，既想越来越靠近自己喜欢的人，又怕靠太近被那人听见心脏跳动的声音。

紧张且欢喜。

可事实上方亦什么也没听见，他看到的就是楚熙靠近了自己然后又离远了自己。

他有些疑惑的、悄悄的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没有味道啊。

方亦茫然的把目光放到前面。

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方亦率先打破了这难得的、属于两个人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