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对重华好,奴婢都看得到,那扇子,是水流萤自己放到我屋中的,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与他们勾结。”
秦素听她说完,不由得笑了,是与不是,如今亦难分辨,她愿意选择相信,至少,柳如诗无论做什么,都会以重华为先行考虑条件。
“朕若不信你,又怎么会把几个孩子交到你手中养护,如诗,是非过往,都成云烟,你也该放下他,好好为自己谋划一下了。”
“奴婢命苦,想不了那样长远。”
烛火摇曳了几下,宿岚翻了个身子,忽然睁开眼睛,一瞬的呢喃,他忽然哭了起来。
秦素有些懵,便拍着他的后背,宿岚从被子里爬了出来,挂到她身上,“母亲。”
白白多了个半大的儿子,秦素哼哼了两声,这人,没了白日里的嚣张桀骜,睡着的时候还是很讨人喜欢的。
“乖,睡吧。”
秦素将他的脑袋往自己身上贴了贴,兴许是梦见了什么,宿岚带着隐隐泪水,抽噎着睡着了。
柳如诗叹了口气,“皇上,明日,宿相是否会答复你?”
“明日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日子,朕要的,不只是明日,还是以后的日日夜夜,朕都要沈君求而不得,孤独终老。”
宿玉怎么会一夜之间便让沈君一无所有呢,不可能的,最折磨人的方式,不是一刀杀之,而是慢慢的磨去她的棱角,她的高傲,拿走她最引以为荣的东西,包括孩子,直到她有一天突然发现,除了宿相夫人这个身份之外,自己什么都没了。
这才是秦素所想。
果然,这些天宿相照常上朝,也并未有传言出来,说明两人只是冷战,没有闹到人尽皆知的下场。
沈君如今无依无靠,所能依赖的唯独一个宿玉,之前她所联络的外臣,全部被秦素斩断,消息不灵通,她一个妇人,又有什么通天本领。
走投无路了,才会想起来水流萤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跳梁小丑,就算有可能被宿玉指责,沈君还是孤注一掷了。
不把一个人逼到绝路,她不会失去理智,也不会摊出底牌。
锅里的饭黑乎乎一片,弯弯探着脖子闻了闻,遂放弃了食用,床上那人还在打坐,如果不是偶尔动一下手指,兴许别人会以为那是个死人。
他坐了有七天了,不吃不喝,黑袍子上面连道褶皱都没有,弯弯有时候会以为,这根本就不是在魔界,他就是仙,就是神。
如此好的定性,偏偏堕了,真是活该。
弯弯挂在窗户上,舔了舔自己的手掌,回过头,却看见那魔王张扬着跑了过来,手里抱了一个盒子。
想起来上次那颗无用的黑丹药,弯弯火气蹭的起来,直接从窗户上跃下,化作人形堵在门口。
“干嘛?”
魔王皱着眉头,连忙止住脚步,门口的石头上,被他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可想刚才是如何的雀跃难当,用足了气力。
“不准进去。”
弯弯压着嗓子,回头看了一眼乌云月,已经睁开了眼睛,往他们两个这里看来。
“又不是你家,瞧你紧张的。再说,好像你伸手就能拦住我似的,我是谁啊,魔王,弯弯,整个魔界,没有人比我更厉害。”
说完,化作一阵妖风,嗖的进了屋子,又咔哒一声,将门窗全部锁住,弯弯就算化成猫,也没路可走。
“弯弯真烦,你怎么会看上他,要我,早就被折磨疯了。”
魔王说着,将那个盒子扔到乌云月怀里,“什么?”
乌云月声音清凉,七天不吃不喝,却没有半分影响,人反而看上去更贱仙风玉骨,就算周遭黑压压一片,也无法抵挡那由内而外散发的仙气。
“我是魔王,自然要为魔界清除杂碎了。”
他晃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可以吃的,不由得摸摸肚子,叹了口气。
“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有半点魔的味道,留你在此,简直就是侮辱魔界名声。
盒子里是丹药,我好不容易才炼制出来的,吃掉吧。”
“上次也是你?”
想起来那次无缘无故身体内的清凉感,乌云月捏起那枚丹药,二话不说,咽了下去。
“你不怕我毒死你。”
“魔界之中,恐怕没什么东西能杀死我了。”
乌云月拽到不可一世的样子,让魔王看了又气又没法子。
“真不知道那些女子为何都喜欢你这个调调,无趣无趣。”
门一打开,弯弯便闪了进来,在她还未跟魔王理论之前,那人已经又化作了妖风,逃之夭夭了。
“该死的魔王,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烤成鱼干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