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的没错,是苏卿卿,就是用了苏卿卿的眼珠。”
话音刚落,宿玉的手已经几乎快要扇到沈君脸上,他站在那里,浑身的气血涌到胸口,连呼吸都觉得紧致起来,刚才的喜悦全然不存,她竟然被剜了眼睛,调养了数月,原逃不过沈君给自己设下的这张密网。
“你竟然敢这样做,沈君,你笃定我不会拿你跟孩子怎么样,是吗?是吗?!”
宿玉连咆哮的力气都没了,此时的他,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竟然真的下不去手,因为有了孩子,还是因为这个女子为了他拼了全力。
宿玉分不清,可是,苏卿卿去了哪里,没了眼睛,她又能怎样,他踉跄了几步,嗓子都是疼的。
“也好,也好,从此以后,就让孩子陪着你吧,而我,去找她,我要娶她,跟她一辈子在一起,沈君,不是人人你都能算计的了的,你以为苏卿卿对于我来说是什么,她不是你认为的那些人,也不是我随随便便就能忘得了的。
另立新君,去吧,你跟你爹去做,把这个孩子推上皇位,你们就是太上皇,就是太后,与我何干,沈君,从你做这个决定开始,就注定你我将水火不容!”
“放肆,宿玉,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丈人了!”
沈忠良从外面尽力,带了些许凉风,虽然已经开春,还是对于刚生产完的沈君来说,还是冷的发抖。
听见沈忠良说话的时候,眼圈不由得泛了红,她的手紧紧握住被子,指望沈忠良能够一席话敲打开宿玉那理不清的头绪。
这是她最后的一步棋,如果连这都没用,那么,她跟宿玉,真的要经历一番风雨了。
“我怎敢,丞相大人,我永远是沈府的一条忠犬,事到如今,也还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还有,我的人,你们想动便动,去捉拿苏卿卿,也是派了府兵过去的吧,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哪里用得着这样麻烦。
我带她过来便是,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何苦这样折磨人。”
宿玉疯了一般,对着沈忠良没了往日的恭敬谦和,句句针锋相对。
“宿玉,她只不过是个女子,于你无益,现在你会痛苦,那是因为你们相处了十几年,总有些情分在里面,君儿不同,你们是夫妻,如今她又有了你的孩子,我的外孙。
钦天监说过,你们父子二人,都有帝王相,我会把权力交给你们的,但是,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促成,我得让你根深蒂固之后,朝上那帮老臣,远没有你看到的那般好糊弄,而且......”
“你的外孙是,我不是,我没有帝王相,我的帝王相,只不过是你跟沈君二人揣测出来的,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苏卿卿在哪,找出来,没了眼睛怕什么,从此以后,我就是她的眼睛,小时候,我是她师兄,长大了,我喜欢她,错了那么多,如今我不想再犯错。
感谢你,沈君,让我没有一天比现在更清醒,知道我要什么,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这天下,我不要了,给你们好吧,你的儿子,你的外孙有帝王相,与我无关,我只要苏卿卿,只要她。”
说到最后,声音里竟然隐隐有了哭腔,“可是,你们把她弄到哪去了。”
他抱着头往外走,跌跌撞撞间碰到一个人,是那个老妪,宿玉回过神来,一把揪起她的领子,恶狠狠的问道。
“苏卿卿在哪,她人在哪?”
老妪慌里慌张,几次看向沈君,都被宿玉强行扭过头去,“苏卿卿在哪?!”
一张黄纸掉落,那老妪手里刚收了阵仗,准备将黄纸交给沈君查验的。
“宿玉,你今日疯了,风言风语老夫自然不会放到心里去。”
沈忠良抢先一步,拾起那张黄纸。
“这是什么?”
问的是老妪,沈君却答了。
“父亲,这就是让阿玉神思不稳的那个人,她的生辰字。”
“为父看一眼,是什么样的命格,能如此荣幸,护我外孙安宁。”
沈忠良冷笑一声,挥手让门口的侍卫拦住了宿玉的出路。
“苏卿卿,就是那个闹你们婚宴的女子,确实,生于......”忽然间沈忠良就不再念了,他的手跟着哆嗦起来,连嗓子也不受控制。
“她,如今人在何处?”
老妪看了眼沈君,这才答道。
“方才于太医带着他的药童走了,后来,老奴发现,药童淋湿了衣裳,便又找人拿了一套新的小厮衣裳给他换上,这才又出的门,回头收拾阵仗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根本没人了,那个狐媚,哦,不,那个女子,也已经不见了。”
如此看来,是于林甫将苏卿卿化作了药童带出相府,又让药童自己找机会湿了衣服,假装没事,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于林甫,沈忠良捏着那张黄纸,心中哀叹,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