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我要她好好活着。”
“老臣能做的就这些了,剩下的也不能全看造化,体质肯定不会恢复如初,可是,若想强健根本,倒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
“你可真是变了个人一样。”于林甫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说话断句也越来越勤。
“大秦从前有个专好调配补药的人,只要吃他的药膳,久而久之,也能把耗损的元气补回来不少,只是,这个人死了。”
“你!”
宿玉甩了手,恨不能将他踢出去。
“这人虽然死了,可他还有个女儿。”
“在哪?”
“不巧,他女儿也嫁人了。”
“于太医,我现在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只问你,现在能配出药膳的人,究竟可以去哪里寻回来。”
“好吧,老臣话有些多了,其实也不用尚刻意去寻,恐怕那人会自动找上门来。”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有人来报。
“回尚,赵恒赵大人携妻眷来府探望。”
“不见!”
宿玉烦躁的一口回绝,于林甫摸了摸胡子,颇为遗憾。
“我觉得你还是见见为好。”
宿玉一双眸子盯着于林甫,忽然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于太医,你指的不会是赵兄的正妻,桑氏吧。”
“不是不是,刚才我们只说到桑氏的母亲,元氏,我还没提到元氏又生了一个女儿,才到桑氏,就被你给打断了。”
如此说来,便是桑氏桑灵儿的祖母,会做那调理身体的药膳,那么桑灵儿,宿玉眼神瞥见于林甫,那人点点头。
“据我所知,那小丫头从小就蕙质兰心,功夫比她母亲强多了,她祖母从前是极爱传授与她的。”
桑灵儿替苏卿卿写药膳的时候,宿玉完全没有心思和时间去考虑,为何赵恒和桑灵儿,会在这么快这么短的时间找上门,仿佛一切都是预知的,半分也没耽误。
很多事情,等他想明白的时候,都已经错过了最好时机。
“国师,想来今天你是见不到乖徒儿了,要不然,你就在这远远看上一眼,我们便回宫去吧。”
秦楚故意扬了声音,恨不能十里方的人都听见。
乌云月下唇微咬,胸口的那股气一直提着没敢落下,唯恐撑不住,在这里昏死过去。
众人朝他们看过来,秦楚很是得意,宿玉跟着桑灵儿去房听讲药膳的煎制与调配,饮用,亲力亲为,虽然跟了两个嬷嬷,可他仍旧不放心。
到底从前在茅山,他是做饭洗衣样样精通的。
苏卿卿闭着眼睛,好似真的睡了过去,如果不是脸上的那两道血痕,也许真的看不出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楚故意支开了房中的人,只留了乌云月在那。
走的时候还警告多次,不准胡来。
说他没心,却还是有那么一丝人性的。
乌云月低下头,半跪在床边,苏卿卿忽然就皱了眉,嘴里呢喃了一声,他听得见。
“师父......”
乌云月只听见这一声,便糊了双眼,他用手捏了捏眼睛,随即从胸口孕出嗜血石,又将那精元提炼融化,加上了自己的心头血,取出来的时候,祸心正在里面啃噬的疯狂。
乌云月大概是不知道何为疼痛了。
他只知道,若是她不能好好活着,自己这条命,半点意义都不会有的。
他看着嗜血石跟精元,同时缓缓从上空融入到苏卿卿的前胸,那一束光芒,在乌云月吐出最后一口黑血的时候,骤然消退。
他踉跄了几步,紧紧靠在床边稳住身形。
苏卿卿的鼻息渐渐越来越规律,皱巴的眉毛慢慢松散,脸上的两条疤痕,不知为何,居然看上去淡却了不少。
乌云月伸出手,刚要抚摸那处,忽然身子不受控制的冰冷起来,他低吟,秦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拖着他便往外面走去。
“别出声,要不然你那好徒弟肯定容不得你。”
他不知道,此时,就算让乌云月说一句话,都没那么容易了。
嗜血石跟精元,终于从自己骨血里剥离,用到了该用的地方,也不枉费自己养护许久。
只是,这种骤然失去的感觉,好像从身上剥皮削骨一般,空洞了许多,自然更多的是难过。
“国师,你可挺住了。”
秦楚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不禁出口威胁,“你若是在出府之前就倒了,我可不拖你上马车,好歹挺到大门外。哎~”
天旋地转,乌云月就像一片枯黄无用的叶子,轻飘飘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