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手放在苏卿卿的肩膀上,溜圆光滑,摸上去如同上好的缎子,让人流连沉醉,他俯下头,忽然一口咬在苏卿卿的肩膀上,疼得她眼泪直打转。
她看着那人,用尽浑身力气去反抗,折腾,一个巴掌扇过去,头晕眼花,脑袋落在柴火堆上,硌的有了血腥味。
头发早就乱了,眼泪横流,苏卿卿忽然就觉得生无可恋,牙齿对准了舌头,刚欲咬下,却被那人猛地捏住下颌,往她嘴里塞了一团臭烘烘的麻布。
苏卿卿抬着头乱摇,如同疯了一般。
那人用力拉扯她的外衣,皮肤接触到外界的寒冷,苏卿卿觉得,再没什么比此刻更让她觉得屈辱至极了。
她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上面那人压制,她便用尽力气去反抗,换来的是更为狠辣的毒打。
那人急了,数次不得逞,偏偏满头大汗难以纾解,气急败坏之下,便从后面抽了一根棍子出来,上面咯咯愣愣,都是叉子。
也不看什么朝着苏卿卿的脑袋砍了过去,横叉顺着苏卿卿的侧脸划过,留下两道长长的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可是苏卿卿犹如没有感觉,依旧不停的扑腾,好似这辈子的力气,全都用在了此时此刻,她不敢停下来,怕死的难看,死的屈辱。
所以,她宁可被打死,也绝不让这腌臜之人坏了身子。
“难怪被关在这里,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爷愿意上你,那是给你面子,多少府里的丫鬟等着还盼不来呢,你别给脸不要脸!这下脸毁了,我看你以后怎么祸乱别人。”
说的咬牙切齿,他的衣服还没提上,裤子开着,苏卿卿别过头去,她能听见血液在耳边流淌的声音,划过耳边,慢慢冷凝,耳朵里进了血水,难受,却让她觉得解脱。
死了吧,死了就好了。
她心里慢慢念着,眼睛也越来越沉,那人扔了棍子,想要重整旗鼓,再来欺辱与她。
门却在此时咣当一声被踹开,接着便看见那尖嘴猴腮的人被一脚踢到了墙上,抽搐了几下,再没动静。
苏卿卿的眼睛只留了一条缝,迎着光,她好像看见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正像一个英雄一样,朝她坚定的走来。
嘴唇动了动,她想喊师父,可是那两个字,此时只化作难听的呜咽,每一次喊出,她都是用尽全力。
乌云月心如刀割,闭了闭眼,将那本该流下的泪又重新忍了回去,苏卿卿如同一只破败的蝴蝶,被人折了翅膀,毁了衣裳,就连那单纯美好的脸,都被划烂,满地的血,从她脸上,身上,脑后流出。
他走的脚步不稳,距离很近,中途却数次险些摔倒,最后一次,他扑倒在地,几乎是跪着走到苏卿卿面前。
洁白的道袍,伸出的那只手离苏卿卿的脸那么近,却哆嗦着不敢靠近。
苏卿卿最后的那道光,在看见乌云月那张脸之后,终于浑然熄灭了。
师父,救我。
乌云月跪在那里,无论念了多少遍的清心咒,身上的祸心又是如何将他啃咬折磨,他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先是呜咽,最后抱着苏卿卿,一遍一遍的用脸去触碰她的伤口。
衣服被撕了,乌云月便脱下自己的道袍替她穿上,从没见过这样没有生气的苏卿卿,如同死了一样,她的嘴唇破了,眼睛闭着,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头发散乱,甚至跟柴火纠缠在一起。
“师父救你。”
他喃喃,忽然间又跟疯了一样,狂笑起来。
“国师,你这是怎么了。”
秦楚的声音从后传来,接着便是凄怆的一声啊,宿玉扶着门框才站住,沈君只看了一眼,便扭头往旁边的院子去了。
沈相意外宿玉的失礼,也知道此情此景必然是自己女儿的授意,地上横着的那个人,本已经因为作祟,被逐出了相府,眼下躺在那里似乎没了气。
咳嗽了一声,刚要开口,只见宿玉跌跌撞撞往前走了两步,扑腾一声跪在地上,他想推开乌云月,却发现那个人的手紧紧抱住了苏卿卿,如同长在了一起,他眼神空洞,就连周围的声音,仿佛也被他隔绝在外,乌云月只看见满地的血,可怜的苏卿卿。
“云阙道长,你是国师,你能为她做什么?!”
宿玉含着泪,如愿看见乌云月怔住的表情,他在怕,接过来苏卿卿,宿玉抱了她往相府外跑去,跟着的随从极快的叫来了马车。
所有人都走了,乌云月跪在地上,手的姿势还保持着,心里空唠唠的,那被扣开的血洞,无论如何都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