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赵大娘,菜洗完了,我得去劈柴了,劳烦你让让。”
苏卿卿拖着那一筐菜,想往后厨去,谁知道赵大娘凌空伸出那条腿,直把苏卿卿绊了个踉跄,那筐菜跟着咕噜了很远,撒了满地。
“混账东西。”
低沉的一句话,赵大娘连忙跪下,“老爷饶命,都是这该死的丫鬟,洗菜的活都办不好,扰了老爷清静。”
苏卿卿认得沈相,那日大闹婚宴的时候,这个人精神矍铄,虽然当场没有发怒,可是对自己必然没什么好印象。
果然,他的目光一凛,似乎在思索什么,“眼熟,在哪里见过?”
“回老爷的话,这丫鬟是别人介绍进府的,说是干活麻利,这才要了,没想到挑三拣四不说,还喜欢顶撞别人。”
“让你说话了吗,我问你,以前可曾见过老夫?”
沈忠良自然觉得她眼熟,只是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样子眼熟到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她盯着自己毫不避讳的眼神,像谁,又或者真的在哪里见过。
“我就是丫鬟,粗使丫鬟,哪里入得了老爷的眼。”苏卿卿巴不得他认不出自己,可是事与愿违,一声甜丝丝的“爹”彻底把她的幻想浇灭。
“君儿,你怎么来了,宿玉原本说的不带你过来,月份还不算安定,你这样冒冒失失,若是外孙出什么事,我可要饶不了你。”
沈忠良立刻像变了个人一样,笑颜逐开,上前迎着沈君,也顾不上苏卿卿了。
“爹,我才是你女儿,他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倒真的把你的疼爱都抢走了,母亲呢,好些日子没见她,我有些想念桂花糕了。”
“你母亲早就念叨了,下人刚把新的桂花收好晾干,她便亲手制了一些,正准备今天让宿玉带回去给你吃,没成想,你闻着味自己来了。”
“还是母亲待我好,爹,这是新来的?”
瞧着面生,沈君不自觉回头多看了一眼,这一眼,她忽然定在原地,如同见鬼一般。
本该投胎的人,现在还好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不光毫发无损,居然胆大到进入相府,沈君走回去,沈忠良觉得奇怪,不由得摸着胡须看他们二人。
“君儿,你认得她?”
“爹,我自是认得的,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沈君围着苏卿卿转了一圈,竟然笑了,“毁我婚宴,坏我名声,辱我夫君,不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苏卿卿抬起头,很想纠正她的说法,可是又觉得多说无益,就算沈相知道沈君追杀她,难道就会有什么本质的改变吗,他的女儿,自然是偏向她的。
“怎么,苏卿卿,你回来是跟我示威,还是存了别的不该有的心思,我劝你好自为之,趁早走的远远地,还有,你可知我肚子里现在正怀着阿玉的孩子吗,就算你回来了,又能改变什么,徒劳无益。”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炫耀张扬。
苏卿卿瞥了一眼,刚才她与沈相说的话,她听见了,所以此时并没有觉得多么震惊,既然拜了堂,有孩子是早晚的事。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做活维持生计。”
“你进老夫府里,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相总给人不怒而威的感觉,他不想沈君因为这个人而生气,所以上前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把事情闹大,毕竟宿玉也在府里,他有没有见到苏卿卿还未尝可知。
在他看来,还是希望沈君能跟宿玉以平等的姿态过日子,宿玉那个人,想法太多,更不会安于现状,若是有朝一日真的甩开了自己,也得让沈君有个好前程。
“我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自食其力,有个安身之所。”
“你?你不是会捉鬼吗,会做法吗,还能劳烦动云阙道长的弟子来相府洗菜劈柴,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沈君抚摸着肚子,不停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可还是没说两句,心里就燥了起来。
“来人,把她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放出,也不得别人进去探望。”
一场宴席在座的人舞步心有算计,秦楚算着何时才能引发二人冲突,宿玉想着怎么才能把苏卿卿从相府带走,而不惊动其他人,沈相想的是如何问出这个女子的真正目的,也好打消心中顾虑。
至于沈君,就单纯了许多,她只是更加坚定了除去苏卿卿的决心。
乌云月坐在秦楚身旁,在众人的衬托下,那张脸白的有些出人意料,多日未见,他也清减了许多,更有仙风道骨之姿了。
“皇上,你怎会带他来此处?”
宿玉先开口的,他看不惯乌云月,尤其是知道苏卿卿在后院以后,恨不能现在就带着她走,永远也不让乌云月找到。
沈相没开口,只是观察着宿玉的动向,猜出来约莫着他已经知道苏卿卿的下落了,心下更加觉得这个女子将来会妨碍沈君跟宿玉的前程。
“哦哦,忘记跟二位说了,这是云阙道长,从前在茅山修炼的,我特意花重金将他留下,封为国师,怎么样,以后钦天监那些没用的老家伙,也该告老还乡了,整天在那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朕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
秦楚跟他们介绍乌云月,看着不正经,实际上宿玉心里透彻的很。
钦天监的人从上到下的官员,都是沈相一手提拔上来的,他跟沈君的大喜日子,也是由他们来裁定。
不光秦楚不喜欢,宿玉对他们,也没什么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