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卿沉了脸,手指握的发白。
“这次不是,不过,曲折来说,总还是有些关系的,沈忠良,沈相。”
“我不去。”
只要跟宿玉有关的任何人,苏卿卿都不想再去触碰,如今的师兄,早已经脱离想象,没人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他能做出何等事来,总而言之,就是为了自己,不择手段。
“你不想找到乌云月了。”
“我慢慢找,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苏卿卿闷着头,往炭火里丢了两个红薯进去,又添了炭火,这几日,都是以红薯为食,吃的嘴里全是发酸的甜味。
之前跟秦楚要的银子,还没花完,甚至绰绰有余。
秦楚低头瞥了一眼,钱袋子还完好无缺,上面的兰花干干净净,苏卿卿保存的很好,就算此刻浑身湿透,那钱袋子还是周身最干燥的物件。
“银子还够花的?”
“够了,谢谢你的好心。”
苏卿卿等他识相的离开,可是秦楚显然并不是君子,他坐在屋子里,好似在等着红薯出炉。
“只有两个,你吃了,我就得饿肚子。”
苏卿卿看着他,如是说道。
“真小气,我只吃一个。”秦楚跟她商量,那红薯的甜香气息传来,勾的他肚子里咕噜咕噜响起来。
“不好意思,我饭量大,你回去想吃什么,宫里的人都会帮你做,赶紧走吧,一会儿天黑路滑,这里容易死人的。”
苏卿卿说的不是玩笑话,正因为这里出过多条人命,所以房子才空了下来,没人愿意沾这个晦气。
以前跟着乌云月,早已对鬼怪见怪不怪,那些亡魂,她学着乌云月的样子做了超度,他们也没再来打扰她,也算相安无事。
“苏卿卿,你若这次不跟我回去,一辈子都见不到乌云月,我保证。”
秦楚十分认真的自己用棍子戳出来一个红薯,又放在地上敲了两下,怕苏卿卿抢回去,棍子一直压着滚烫的红薯,半分不敢松开。
“你又把师父捉起来了。”
“此言差矣,你可知道?我准备封乌云月做我大秦的国师。”
“你有病吧,秦楚!”
苏卿卿扔了棍子,正好砸到秦楚脚上,那人咧着嘴跟着站起来,笑着对视苏卿卿。
“你为什么老跟我们过不去,秦楚,只要你愿意,这天底下有的是人帮你,为什么非得是我,非得拉着师父。”
“他们都不如你来的稳妥,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你去死吧。”
“人总会死的,只不过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死。”
秦楚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发亮的,他看着苏卿卿那张生气的面孔,跟自己相似的眼睛,想起母后临死之时的嘱托,不由得叹了口气,没再跟她针锋相对。
“苏卿卿,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好命,比如我。
我是大秦的皇帝,每个人眼里的至高无上,可是,所有人又都知道,我是多么无能,昏庸,你们都想我去死吧,把帝位让给贤能之人,对不对?
苏卿卿,如果有一天,人生交换,你我处在彼此的位子上,你未尝有我善良。”
“若是想通了,明日午时,我在山下等你。”
外面雨依旧在下,秦楚走的时候,不忘从地上捡起来那个已经冷却的红薯,“谢了。”
不知道他指的是红薯,还是其他什么。
外面有人想给他撑伞,却被秦楚一把推开,他抬起头,对着细如牛毛的雨丝,忽然间就体会到苏卿卿此刻的心情了,不爽,难过,无奈,憎恶,有一点他很明白,这其中的坏情绪,都是与他有关的。
午时,秦楚如愿以偿看到了苏卿卿,尽管一脸的不情不愿,可她还是来了,为了乌云月,当真什么都肯去做。
“事情很简单,只要你去相府做几日丫鬟,等事成之后,我自会安排你跟乌云月离开。”
“你的话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但是,秦楚,我希望你善待师父,更不要封他做什么国师。”
“也许乌云月自己喜欢这个官职呢,国师,不是人人都能当得起的,要知道,曾经,先皇有位得道道人,元平道长,后来修为大增,升仙了。
乌云月道行不比他好,我却愿意让他来做国师,本就是抬举了。”
“真是无耻之极。”
“随你怎么说,入相府的时候,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做好丫鬟的本分就可以。”
“也许进去的第一天,我就会被沈君找个理由害死,你就称心如意了。”
苏卿卿知道,自己在沈相和沈君那里,是罪大恶极之人,如今要入相府,就算以丫鬟的身份混进去,过不过的了一天还未曾可知。
“不不,我不希望你死的这么早,你可是大有用处的,该死的时候,你还是死得其所为妙。”
秦楚出言恶毒,苏卿卿心灰意冷,两人一前一后,终是下山了。